江临北声音冷冷,带了些许厌恶,径直转身离开。
季颜礼看着江临北的背影,勾了勾嘴角,笑容有些凄惨。
她不知廉耻?
若是她父母双全,若是秦朗健在,她也不会如此!
可如今她孤身一人了!
若是不报仇,她还能做什么呢?
……
次日,季颜礼照常去给老夫人请安,却在堂中看见了一个书生。
应该是个书生吧?
男子穿着一身藏蓝儒袍,一头黑发被束起藏于白色儒帽之中,身姿挺拔,面如冠玉,周身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墨香。
老夫人见季颜礼来了,脸上笑意盈盈,对着她招手:“颜礼来了,来,快来瞧瞧这状元郎!”
她说着一手指向那书生。
季颜礼忙行礼,声音怯怯,带着些许小女儿家的扭捏羞涩:“状元公大人好。”
那人声音清越有礼,有些局促:“颜礼妹妹,不必多礼。”
这人怎知自己名字?
“我这次来,是来代替我姐姐向你道歉的,她在家中被宠坏了性子,无法无天了些,好在没有对颜礼妹妹造成什么伤害,还希望你不要责怪她。”
季颜礼心中冷笑,原来是柳春许的弟弟?
有那么个姐姐,这人定也是个道貌岸然的……
虽心中不愉,季颜礼面上却没什么异样,只略略又一福身,轻声叹道:“柳姐姐只是一时冲动罢了,颜礼明白的,郎君不必在意。”
季颜礼语声细弱,不施粉黛的眉眼乖巧轻垂,看得那柳卓华也是一怔,不由多了几分怜惜。
毕竟是柳春许的亲生弟弟,他自然也知道姐姐能为了江临北做出什么事来,这才一听说柳春许在江府被罚了,就急匆匆赶来道歉,生怕晚上一秒这桩婚事便要黄了。
若是婚事没了,他那姐姐怕是真的要发疯,光是想想也让他头疼。
却不曾想到,被姐姐如此苛待的季家表妹……
柳卓华轻瞥几眼,少女未施粉黛的脸透着几分病态的白,一双美眸生得秋水盈盈,望之便令人心神摇曳。
一时竟忘了回答,待薄脸皮浮上一层浅淡红色,柳卓华轻咳一声。
才想起来回道:“颜礼妹妹心善。”
这话说的,季颜礼也不知该回什么了,她规规矩矩地垂眼,静待老夫人开口,仿佛不曾注意到男人神色里的蠢蠢欲动。
老夫人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她本就对这个刚晋升为状元郎的少年有惜才之心,特地引季颜礼过来见他,也不单单是为了让柳卓华给姐姐赔罪。
现下一瞧,郎有情,模样也生得登对,若是能成一对,不仅能让柳春许安分一些,也能为季颜礼后半辈子寻一个归处。
说到底,即便是外孙女,也是外姓人,终究不能在江府待一辈子。
如今只是年纪小,无人在意。
若是待得久了,恐也会引流言纷纷,到时候家宅不宁,终成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