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守紧锁眉头,想尽快知晓其中前因后果,说道:“你接着说。”
“民女一如往日,蹲伏在城西进行乞讨。有幸能遇上赵公子肯施舍钱财,以及白公子赠予的馒头,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你们的恩情。”话音刚落,姜玲便跪倒在地,磕了一个响头。在准备磕第二个响头的时候,白凤过去阻止了她,并搀扶着她站了起来。
“姜姑娘,这只是一点小事而已,你不必记挂在心。”
姜玲忽然提高了声音,即使这声音依旧那么细嫩、无力:“不,若没有恩公们施舍的钱财食物,我和弟弟或许会饿死街头。大恩大德,永生不忘!”
赵括一洗方才的倜傥身姿,内心万般羞愧。姜玲接着话语,说道:“在与恩公们分开片刻后,这三人便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瞧着他们一身黑衣,手持兵器,想起了传闻中的‘黑风三煞’,顿时心生恐惧。原是这‘黑风三煞’刚才一直躲在暗处观察,意图某得赵公子身上的钱财。他们以生死相要挟,我念及家中的弟弟,才将恩公们的行踪告诉了他们……”
“然后你就把所见所闻通告到了县衙?”许太守问道。
姜玲点点头,斜睨着眼看了赵括一眼,而后又迅速颔首,不再言语。
许太守又关怀地问道:“容许某多言一句,姜姑娘手上的烂疮是怎么回事呢?”
“这……这是以前落下的病。”姜玲右手抓着左手手肘,紧缩着身躯,似乎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许太守叹了一口气,说:“好。现在人证、物证俱全。本官宣判:将‘黑风三煞’收监,即日问斩!”
退堂后,赵括与白凤二人来到许太守的书房欲商讨正事,其余三人都回去客栈打点行装了。许太守点燃房内的油灯后,熟练地一边签阅公文,一边回答赵括的问题。
“许大人,你可知道近月来有商队在阳城附近被胡匪袭击?”赵括上前便急切地问道。
“难道那是赵家的商队?”
“正是!家父与舍妹都被贼人所掳,在下势单力薄,只得求助于官府。”
许太守叹了声气,无奈地说:“实不相瞒,许某早在半月前就已征派阳城所有守城卫兵前去征讨那伙贼寇。现在城内只有那几十号民兵了。”
“那可有那伙贼寇的消息?”
“详细的情况你们去问民兵教头武义吧。不过你若是想借兵、借人手,那可真是恕难从命了。阳城才刚解决‘黑风三煞’的案子,急需人手巩固治安,恢复民众的正常生活……”
“那……好吧。”赵括回答道。
“时间也不早了,明天再说吧!”许太守语气坚决,赵括和白凤只好另作打算。
县衙外的石狮子下,姜玲站在那已等待许久。见赵括、白凤二人终于从里面出来,她便走了过去,拦在半道上,说:“赵公子、白公子,姜玲在这里再次谢过两位恩公了。”
“没有你去报官,我们断不会那么容易脱困,所以姜姑娘对我们也有恩呐!”白凤微笑着说。
姜玲嘴角上扬,微微斜睨着双眼看向赵括。只见那赵括似是故意低着头颅,装作局外人般。姜玲接着说:“白公子,姜玲有一事相求。”
“说吧。”
“既然白公子见过我手上的烂疮,定是知晓我性命已经不长了吧。所以,能否请你帮我的弟弟姜明找一户好人家来照顾他……”
白凤皱着眉头,说道:“好吧,我会尽力的……”
赵括听后觉得自己方才的言论实在太荒唐,简直无法原谅自己。而白凤也似乎随之想起了某些往事,三人就站在那沉默了半刻,直到姜玲说出了下一段话才得以打破这沉重的氛围:“赵公子,能告诉我你今年几岁了吗?”
“我?我……我十九。”赵括吞吞吐吐地说。
姜玲略显俏皮地说着:“我看你两鬓长满白发,还以为是个老头子呢!想不到年纪比我还小,嘻嘻。”
赵括懊悔地说:“姜姑娘,对不起。刚才是我一时冲动,说了些不对的话……”
“没关系啦!嘻嘻。”姜玲绽开的笑脸,即使是在那张病态的小脸上,也足以温暖赵括的内心,让他不至于如此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