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郑将军!是狼卫的兄弟们!”
张三眼睛尖一眼认出来满脸络腮胡子的郑略,大半年不见,这位还是那样好认,脸黑,满脸胡子拉碴,又喜欢冲在第一个的不是他还是谁?
听到敌袭,刚带队追击反贼军斥候队的张四正在恼火犹豫中,却没想到来的是自家人,忙让手下放下弓弩:“都停下,是自己的兄弟!”
徐宗文这时也安心的缓了口气,他望着下马疾行而来的郑略,冲上去就是一脚,笑骂道:“我还以为是孙贼的伏兵呢!你小子差点就成为被弩箭扎满的刺猬了!”
徐宗文虽说确实受了惊,可是嘴上仍得理不饶人。
郑略自知理亏,他奉命埋伏城外,见孙恩夜攻吴县,他接到诸葛侃的号令,正准备率队突击城外攻城的反贼军,却不料在这小小的孤山兜岭遇上了北上偷袭的朱雀营!
“大哥,你可来了!我们这一仗打得可真憋屈,这次一定要生擒活捉了孙恩,为死去的狼卫兄弟报仇雪恨!”还没有正式开始战斗,郑略的双眼就通红通红的。
“拜见主公!”狼卫的军士们见到了久违的主帅,一个个纷纷下马参见,他们作为徐宗文的直属卫队,对于徐宗文的忠心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大哥!”郑略甲胄齐全,手持长枪,策马而来。
徐宗文也不多说,看样子是诸葛侃早就留下了一手,让郑略潜伏城外,策应完全,有备无患!
郑略原本是与沈玉一同奉命统领统率招摇、天机二营,也不知道怎的,徐宗文打乱了骁骑军以往的部署,将自己所属的狼卫交给了诸葛侃和自己指挥,现在又调了诸葛侃手下的五千精骑南下,他实在是想不通。
郑略不是徐宗文肚里的蛔虫,又怎么能知道徐宗文此举是为了磨合骁骑军各将与各营之间的默契?
“行了,随我出击,先将孙恩的大营搅个天翻地覆再说!”徐宗文拍了拍郑略,这小子那里有一个靖远将军的样子,分明像是极了受了气的小媳妇!
“诺,大哥!俺都听你的!”郑略擦了擦眼睛,招呼一声,后面的几百狼卫立刻紧随着朱雀营的马步,开始出山绕向孙恩大营东侧。
听到从两翼传来的马蹄声,反贼军的将领们都心里一惊,知道大事。
徐宗文与郑略各率百余骑,呈一字长行,从孙恩大营东侧两边逼近反贼军大营。眼见就要撞上大营时,马头一转,两队与辕门平行,反向而走。交错的同时骁骑军们张弓弦响,箭矢急射。
“这孙恩果然就是个庸才,堂堂几万人的大营连个像样的防守都没有。”
徐宗文看的真切,除了外围的几百反贼军把守,辕门外莫说鹿砦,连拒马和壕沟都没有准备,这样的大营对于骁勇善战的骁骑军来说简直犹如无物,来去自如!
一掠而过之后,徐宗文和郑略,调转马头,带着各自后面的骑兵,向两翼远远地跑开,随即马踏大营,而没有栅栏的大营对于骁骑军的突袭简直就像是敞开的大门,随意出入。
站在高空处可以看到,另一半,张轨率领的一对朱雀骑兵与徐宗文这边的两队精骑,就像是三条蜈蚣,从反贼军大营的两边掠过。
在接连不断的箭矢急射过后,就是蜈蚣密集又锋利的脚,来回几次奔袭之后,把孙恩大营刺得七零八落。
徐宗文举起一柄钢刀,与数百余骑兵齐声高呼道:“为了大晋,杀贼啊”
朱雀营中一骑展开一面赤旗,将徐宗文的帅气亮出,另一骑吹响了牛角号。
鲜红飘展的赤旗如火,雄浑低沉的号声是风,火借风势,把这黑夜烧得灼热,把众人的血烧得沸腾。
另一半,张轨如虎入群羊,杀的尽兴,他抬起长刀大吼一声:“娘的,杀贼啊!”
张轨一马当先,直冲过去。随后的百余骑怒吼呐喊,举起刀枪,跟着身后,呼啸着向大营深处直冲而去。
一时间孙恩大营厮杀声四起,火光燃烧着快要将人的双眼灼烧,火海之中,一片狼藉。
身在大营内的反贼军哭爹喊娘,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默默等待着死亡的降临的和身体发肤上极度的痛处,痛苦的挣扎着,无力的喧嚣着生命最后一刻的**!
只见张轨弃了已经出现断裂的长刀,他扒着马鞍弯腰地面从上捡起一柄八十斤的宣花开山斧,左打右击。挡在前面的反贼军,就像树叶一样,被吹得七零八落。打得兴起,张轨一斧打在一名反贼军骑兵的坐骑马脖子上。
“嘶——”
只见那匹战马,粗壮的脖子,被打成了一个奇怪的对折角度,竟然驮着主人,四蹄离地,向外飞了几尺远。
不一会,反贼军骑兵被鲜血染红,就跟他身后那面飘展的骁骑军赤旗一样夺目。
有郑略的带头,身后的朱雀将士无不奋勇向前,枪挑刀砍,矛刺锤击,如同一股洪水席卷一切。
徐宗文感觉自己全身上下,被激荡的大火几乎烧干了,胸中汇集的激动和兴奋,正在涨破他的肌肤和铠甲。
他大吼一声,正要带着十余亲兵跟着冲上去时,被张三拉住了。
“主公,孙恩大营已经乱了,主公出战前已经下令不准恋战,请主公以大局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