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棋盘之上,所有的棋子,非黑即白,很多时候,都由不得我们来选。”朱高煦知道面前的是仙人,却不满自己的手竟被控住。
他的手臂上青筋暴露,双手吃力地想将杯子送到嘴边。
但酒杯上都出现了裂纹,酒水晃动起涟漪,却依旧无法撼动林川三指。
就在这时,大院的入口处,一个身影怀抱着一把唐刀走了过来。那青年是这府中的门客,似乎是为了看舞台上的好戏,才走了进来,靠在门口的立柱之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欣赏着舞蹈。
但本擒住杯子的林川,却因为这青年放开了手,立刻眉头紧锁地看了过去。
那青年虽贵为汉王府的门客,却穿得破破烂烂如同乞丐,一头乱发,脸上脏兮兮的,就连手里的唐刀,都感觉不知是从哪个死人怀里摸走的残兵。
之所以他能让林川如此忌惮,全因仁视之下,青年全身气劲游走的方式和无名如出一辙,刹那间,林川还以为是无名投靠了汉王。
杯子没人擒住了,但强扭的瓜已是苦涩难咽,朱高煦最终将酒杯放回了桌边,换上一副冰冷的模样,“方大人,我虽未三顾茅庐,但求贤若渴之心苍天可鉴,你这般拒我于千里之外,怕不是要随我那兄长一条路走到黑?
你看见了这一桌镌刻的名牌了吧?里面有太子的党羽,有为虎作伥的小人,也有狂妄自大的奸臣。但不管他们品行如何,只要是我开口请,他们就都要到此来喝上一杯。多给自己下份注,你不会亏的。”
“棋盘之上,非黑即白不假,可你有没想过,我就是一象棋子,你硬往围棋牌里塞个屁啊?”林川斜眼看了看那门柱旁的青年,这才回头又打量起快要翻脸的朱高煦,“既然你是以礼相待,我也就省了掀桌子的气力,这东西你看看,够不够换你以后离我远远的。”
说着,林川从衣襟掏出了那封朱高煦写给八仙搬山会的密函,直接甩在了桌面上。
眼见这玩意,朱高煦眼珠子都瞪大了,明明当初这是写给十七叔的信,并且还再三叮嘱阅后即焚,为何还在这里?
朱高煦连忙拿起,翻开来阅,好事的朱高燧还踮起脚尖来瞅。那内容不说惊世骇俗,也算大逆不道了。稍作迟疑,朱高煦竟然发横地撕毁了密函纸张,直接塞进了嘴里,就着身边酒水给生吞了下去。
“你还真够狠的。”林川皱起眉头哭笑不得,“你吃以前不能看看,比对比对字迹吗?如果我再拿一本怎么办?”
谁能想到,林川从怀里如同变戏法般,又掏出了一本一模一样的甩在了桌上。
“怎么可能?”朱高煦打着饱嗝,都懵圈了。
“我复刻了不少,你喜欢吃,我能管饱。”林川收起了笑脸,严肃道,“放人,我要走了,以后再来寻我乐子,我就让你在你爹面前表演一下生吞密函的绝活。”
朱高煦气得是浑身哆嗦,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太快有些噎着了,“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