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张全龙叹息道,“人生世事无常,好端端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大口,知道厉元朗不抽烟,就没让他。
“全龙,你搞过刑侦,你分析分析,孙志傲只是简单的车祸身亡么?”
于是,厉元朗便把在京城地铁和酒店,无巧不巧的遇到孙志傲一事,全盘说了出来。
张全龙听得特别仔细,频频颔首,把半截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托起下巴深思道:“以我的视角分析,孙志傲领着别的女人大庭广众下秀恩爱,仅从这一点上,足以判断此人性格张扬,心思不缜密。”
“厉市长,你和孙志傲只有少数接触,况且你又是市长,按说这种涉及家庭矛盾的私事甚至丑事,他不应该满嘴跑火车。说直白点,他对你能讲,对别人同样会说。”
“祸从口出。如果只是单纯车祸就算了,要是有疑点的话,这才是致命原因。”
厉元朗赞同道:“全龙,你说的有道理,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
张全龙接着说:“无论孙志傲是意外还是另有谋杀,厉市长,我倒是疑惑另一点。”
“你说说看。”
“你在地铁里巧遇,这很正常。第二次在酒店又遇到了孙志傲,天底下有这么多的巧合事。”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厉元朗惊讶起来,难道我被人安排了?
那家酒店是盛陵集团和本格公司临时提出更改的谈判地点。
去楼下喝咖啡,是米立达的提议。
凡此种种,厉元朗联想到一起,感觉出来不同味道。
“全龙,孙志傲和我聊天时,说他知道陈书记和别的男人有染,你说他会不会掌握到了什么?”
“很有可能。”张全龙十分笃定的认为,“你不是说自己被设计了吗?终归他是生活在陈书记身边的人,了解陈书记,要是想弄到铁证并不难。”
“况且,他在京城逍遥快活,陈书记能一点不知道吗?别忘了,驻京联络处是干什么的。”
“她能放任孙志傲在外面花天酒地,作为妻子,又是大权在握的市委书记,陈书记没有任何行动,本身就透着怪异。”
厉元朗接过话茬:“这么说来,要么是陈书记懒得管,要么就是孙志傲手里有东西。”
其实,背后议论人不好。
只不过涉及到厉元朗本人,尤其是孙志傲和他见面不到三天就送了命,这让厉元朗不得不认真思考。
与此同时,海新市高档酒楼一个豪华包间里,李晓光一进来连连抱拳道歉:“不好意思,来晚了,让诸位久等。”
在座的都是老面孔、老熟人。
都是省委办公厅秘书处的主要负责人。
为了便于工作上协调,几位处长私底下不定时聚一聚,加强彼此感情。
今晚正好轮到秘书二处做东,处长司徒旭一见李晓光姗姗来迟,指着他阴阳怪气道:“李处工作繁忙,哪像我们几个闲的都快长出蜘蛛网了。”
“司徒处长这是话里有话啊。”李晓光半真半假说,“我们都是为领导服务,身不由己。司徒处长这么说,我们都能理解,若是让外人知道了,还以为安书记很闲呢。”
司徒旭嘴角微微颤了颤,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其他人一见秘书一处二处两位当家人针锋相对,赶紧出来打圆场。礼让李晓光坐下,嚷着要罚他喝酒。
李晓光连连摆手:“我酒量不济,还是饶了我吧。何况我们要时刻保持清醒,万一老板临时召唤,带着一身酒气影响不好,也耽误事。”
“这样吧。”李晓光倒了一小杯红酒,“这杯我干了,权当向诸位赔罪。”
说罢,一仰脖,一小杯红酒顷刻间喝光。
司徒旭皮笑肉不笑的说:“红酒需要慢慢品尝,李处一口闷掉,喝下去的除了苦涩哪还能享受到红酒的精髓。”
“这酒是老黄从国外弄来的上等好货,按照李处这样喝法,没有一箱是万万不够的。”
扬起下巴,冲其中一人调侃道:“老黄,你可要破费了。”
李晓光看到司徒旭针对自己,心情十分不爽。
联想起下午,安同江黑着脸从老板办公室里出来的模样,猜出这二位的谈话气氛并不融洽。
碍于情面,李晓光没有发作。
酒过三巡,司徒旭借着酒劲,低声对李晓光说:“李处,老板们的事情我不好发表看法。只是就连厉元朗都有了改变,主动联系安书记,明天亲自前来拜访,这就不能不让人浮想联翩了。”
李晓光眉头微微一蹙:“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