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奴柘一般,妖族在五觉感官上拥有着极强的判断力。更何况,阿芦是那么熟悉我们的人,所以,不见兔子不撒鹰,再没见到阿芦之前,我决定保持不动。现在我处在半入定状态,只要稍微一动,呼吸加速,那气息逸散,极有可能就被她捕捉到了。那样的话,演了一晚上的戏,就泡汤了。
楼下的声音还在继续,忽然在前廊游走,忽而在后窗跳动,但我就是岿然不动。
我知道,来人不管是谁,他都是在试探。
他无非是想通过制造怪异的响动,惊动上面的人。
如果这里只有岳稚川,那他们就可以痛下杀手。如果另有天师埋伏,肯定就会被他们的“引诱”而暴露。所以,现在就是纯粹的斗心眼时间,就看谁能稳得住了。
从声音上判断,目前潜入房间的一共有三个家伙。前廊一个,后窗一个,还有一个正在上二楼的旋转梯上疯狂试探。
还是那句话,钓鱼人,必须得耐得住。
终于,在一阵假动过后,他们放开了胆子。那窸窸窣窣的声音,顺着旋转楼梯而上,彳亍在了房间的外面。
我歪过头,冷眼看着那扇内锁的房门。
昏暗的灯光下,能看见门口的缝隙有风在浮动。
呼!
一缕淡绿色的烟雾先飘了进来,直奔床上的“大狗熊”。
这是在最后锁定,房间里有没有岳稚川的气息。
果然,在嗅到了岳稚川的气味之后,绿色的烟雾就飘飘荡荡地返了回去。
然后一根细长的灰色触角就从门缝钻了进来,像是章鱼的蔓足一般,缓缓抬升,缠绕在了内锁之上。
“嘎达!”
锁簧弹开了。
在短暂的酝酿之后,突然房门洞开,狂风大作,三个影子鱼贯而入。
当头的是个棕衣女人,一头乌黑长丝,面色青绿,满脸褶皱,一股子发霉发臭的气息,像是从棺材瓤子里钻出来的东西。但我知道她不是鬼,而是个妖,若是没判断错的话,她应该是个墓柳。
后面的两个则精小的多,我尚未看清楚,但我确定,三个人都不是阿芦。
阿芦没有现身,这倒是让我有些失望。
须臾之间,前面的墓柳女妖已经飘到了床前,满头凌乱的长发无限增长,像是一团簇生的蠕虫一般,顷刻间将被子里的人形拥了住。然后这女人便张开大嘴,嘶吼一声,满嘴的粘液腥臭扑鼻,拉着粘丝,扑在了“岳稚川”头颅的位置,狠狠吹了一口妖气。
我知道,既然阿芦没有现身,那也就没必要演下去了。
在等两秒,这蠢妖也该识破上当受骗了,索性,还不如我先出手。
我双手拍床,靠着掌下之力,一个原地旱地拔葱直接站起,抬手野马分鬃将这女妖的头发如数缠住,力断洪荒三百流,掌催黄沙九万里,臂上一个寸劲将这女人的满头蜿蜒摇动的头发全部拔了下来。
刺啦一声!
女妖惨叫狂啸,头皮之上,暗绿色的“血汁”喷涌而出。
这厮本就面目狰狞,如此一来,更是入眼恐怖阴森。
其此时已经知道中计,口喷粘液,身体像是麻花一样,扭曲成旋还要朝我身上卷,意图硬拼。
那粘液落在手背之上,顿时火辣如灼,好像是火炭、硫酸一般,烧的我倒吸一口冷气。同时心中的愤怒也到了顶峰。
“你这不入流的工具人,也敢伤我!”
我怒吼一声,左手掐道明火指诀,一道火苗生成的瞬间,右手直接就是火气为长。
说实话,用归藏杀她实在是有点牛刀杀鸡,但能满足复仇感,就是用原子弹打跳蚤,也在所不惜。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