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道:“这边有没有干外八行地地方?”
这司机年纪不小了,一听我的话,便笑了笑道:“小伙子年纪不大,还知道外八行?”
我心道,当然知道,在过去,天师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差事,都是下九流的行当,自然和外八行混的都熟。
“咱镐城,以前住在城门北的,都是贩夫走卒。”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道:“从这条街朝北,剃头的,修脚的,杀猪的、卖马的,干什么的都有。前边原来有个三岔口,左边一条街,全是阴阳先生、地相先生,另外,过去镐城的仵作官、刽子手也都住在这边。别看那边拆了,都盖了楼,知道那边叫什么吗?叫纸枋堡子。纸就是纸扎,枋就是棺材,过去最有名地做纸扎和棺材的村子。现在成了大学城了。”
说话间,前边的车开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小区。
司机直接把车停住了。
“怎么了,跟上啊?”大头赶紧道。
司机道:“对不起了三位,我这车进不去。”
“为什么啊?现在不是全市都允许出租车进去了吗?”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这小区啊,他还没建完呢。虽然说,一期的住户已经有些入住了,但二期三期都在施工,这一带全是施工区,公司有规定,我们不能进去。你们要进去,也得步行,除非是入住的业主。”
没办法,虽然我看出来了,这司机其实就是不太想进去,毕竟,这地方有些偏僻,回程不好拉活。小区里面的照明也不怎么好。
下了车,我们三个赶紧往小区里走。
这出了城的气温,可比城里低了不少。我看着阿芦冻得发抖的大长腿,无奈地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了她。
阿芦顿时“含情脉脉”道:“罗先生,你是不是对我开始有点意思了?脱外套给姑娘披这种事可都是偶像剧里才有的情节,你要是喜欢我直接说,我其实对你印象也不坏……”
“你拉倒吧,话这么多,那还是把外套还给我吧!”
“嘿嘿,那算了,暖和是真的。”阿芦紧紧裹着我的衣裳躲一边去了。
我们三个进了小区,左看右看,竟然不知道白毛的车开到哪里去了。
这是一个有些混杂的小区,靠后边的位置,是一排高层,三十多层,黑乎乎的,还没有一个住,前边则都是十二层的洋房。最前边位置最好的地方,是已经很少见到了的六层板房。一般这种建筑,都是和一些单位集资有关。另外,靠近东侧的位置,还有几栋别墅……
“要是奴柘在这就好了!”大头道:“这家伙只要抽鼻子一闻,跟着汽车尾气都找过去。阿芦,同样是妖,作妖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呢?你的鼻子怎么就不行?”
阿芦白眼道:“奴柘那干的是人的差事吗?那分明是狗的活,哪个好人用鼻子混生活啊。再说了,妖和妖不一样,这人和人也不一样啊。罗天他长的帅,本事大,你呢?徐会计的肚腩,谢广坤的头,赵四的蔫坏,刘能的油,你还说我……”
“嗨……”大头气得够戗。
这两家伙正拌嘴着,忽然看见前边一个人影踉踉跄跄走了出来。
“你们俩能闭嘴吗?”我努了努嘴。
在远处昏暗的灯光的照耀下,这人逐渐走进了我们的视野,一见那红裙子,我当场就认出来了,这不是刚才那姑娘吗?
可她走到我们不远处的时候,我们三个都傻眼了,这女人披头散发,满脸褶子,身上就像是刚做完抽脂一样,肉皮耷拉着,两眼迷离,恍若喝醉了一样,踉踉跄跄漫无目的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