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纸人贴着墙往外走,小牛犊则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的入神。
眼看着只要一出围墙这纸人就溜之大吉了,可小牛犊却上前两步,伸出粉色的牛舌头一舔,直接把这小纸人卷进了牛嘴里。
小东西还吧唧吧唧咀嚼了两下,可能是觉得不好吃,舌头一顶,又给吐了出来。不过那纸人却已经成了一团糊糊……
我是又惊又喜,身上也出了一层虚汗。
心中也不由得有些触动,有时候你不得不相信,有些人,有些动物,有些事的到来,都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都说白色的牛是降下的福瑞,你可能会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可它就是偏偏在最合适的时间出现在了合适的地点,还干了一件让你觉得匪夷所思的事。
这不就是人们渴望的福瑞吗?
外面的小牛犊又哒哒哒满院子撒欢儿去了,我虽然长出一口气,但也不由的担忧起来。
还是尽可能赶紧离开这吧,时间一久,保不齐给杨家招来什么祸事。
第二天早上,杨大正早早地蒸了馍馍,让臭娃吃了三个。
怕我喝汤喝得多了路上不方便小解,就给我蒸的鸡蛋羹。一来这玩意能扛饿,二来这东西好吞咽。
总之,吃饱喝足把我安顿好在牛车上,这才对臭娃千叮万嘱让我们出发。
牛车走的不快,但很舒坦,像是坐在摇晃的沙发上。
外面刮着风,但我躺在被子里,怀里抱着汤婆子一点都不冷。碰见人的时候,臭娃就把被子给我蒙上,还特意把他二达的破棉帽子漏出来。
臭娃所谓的“嘎巴沟”是一条纵深四五十公里的大山谷,从北向南蔓延。秦岭速来以山势险要著称,这嘎巴沟就是典型的这种地貌,两侧山岩耸立,几百米高的断壁随处可见,牛车嘎吱吱地走在山谷里,有时候半天都看不见太阳。
至于村落,都是家,七八家地散落在稍微平缓的地方。
一直从早上晃荡到了临近中午,我们总算是看见了几个上百户人家的大村落。
远处的山上,也看见了信号基站。
臭娃说,这些地方就能打手机了,但还不稳定。
又走了三十多分钟,视野终于开阔起来,一个大概有三四百户的镇子出现在了眼前。
虽然这里房子、车子和人们的穿着和东南沿海还有区别,但明显生活环境已经和山里不同日而语了。
红墙白瓷砖的平房很多,国产小型车也能见得到,最重要的是,我看见了不少人都在使智能手机。
臭娃把牛车赶到了一个向阳的大院外,停稳当了,将我扶起来,帮我拿出电话,按照我的指点帮我开了机。
还好,还有百分之五的电量,足够了。
找到大头的号码,一拨过去,只响了一下,那边就传来了哇的一声,哭了。
“我尼玛的……罗老板,我以为这号码一辈子不通了呢。你在哪啊!”宋叹哇哇大哭道:“十多天……十多天啊,我都想返回云城再给你弄个墓了……”
我也哽咽了一声笑道:“放心,我活着呢。你在哪呢?”
“按你说的,还在清池镇呢。不是你说的嘛,出来大事你拿主意,你让我在清池镇等你,我就在清池镇等你。”
“嘿嘿,算你听话。我在上源镇,你换一辆车,带上咱们的东西,尤其是钱,我需要钱,大把的钱。来到这之后,不要问路,也别打电话,我电话马上就没电了,朝北走,有条河,我就在河边等你。不管多晚,我都在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