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有死战之心,可失血过多,却让我没有了鏖战之力。
而且关键在于,云生子、庄必帆和梅敛珠三人已经在柳碧风被杀、莫千丘被重伤之后变得聪明了。他们开始不再和我以命相搏,而是联合起来,用一个比一个更玄妙的术法来群杀我。
本来就是以一敌多,现在我还要提防着各路的术法偷袭,再打下去,我已经赚不到任何便宜了。
当然,还有一点,那就是我的必杀技——妖藤,已经被识破斩断了。
我暂时无法再使用妖藤,也没有任何兵刃倚仗,在还没咽气之前,我只能落荒而走。
之所以逃,并不是我认为自己能逃掉。
以我现在全身的伤口来看,可能和四姑娘山是的伤势相差无几,我自觉生存几率不大。
但我不能落入他们手中。
我可以死,可我不能被羞辱。
如果这些家伙把我捉住了,我可能会遭受比死痛苦十倍的折磨。
“他跑不掉,他中了我的天僵术,双臂犹如冻住一般,而且,这僵化很快就会扩展全身!”云生子在身后大喊道:“大家冲上去,跟住了,让他自己倒下,免得被他算计。”
老东西这一招确实够狠,也确实如他所说,我现在两臂不能摆动,就像是肌肉坏死一样垂在那。换成一般人,在手臂被缚的情况下,没有摆动的协调性,根本跑不快。但我就是不想死在他们手里,在这种情绪的鞭策下,再加上我从小到大生活在山岭林障间的经验,我还是玩了命地狂奔,将他们拉下了一大截。
身上的伤口在奔跑中被灌木噼里啪啦的抽打着,本来就剧痛难忍,现在被蒿草的气瘴一熏,伤口又在洇洇沁血。尤其是胸上那三道,其中一道是贯穿伤,开始有无色透明的液体淌出。
阿爷以前说过,这是腔液,据说是身体漏气导致的……人受刀枪伤死之前都会有。
我靠在一颗大树后面,艰难地喘着粗气。
眼前开始出现银币大小的光圈,山石和树木弯弯曲曲,整个视框就像有一道水波在动……
“不能昏,绝对不能昏倒,闭上眼就完了!”我使劲使劲摇了摇头,心里警告着自己。
山石陡峭,后面的追兵不断。
远处他们彼此联络的叫喊声不绝于耳。
我深吸一口气,两手撑地爬来,刚要继续走,却听见身后草木作响,似乎有人已经追到了跟前。
我低头看着自己隐隐渗血的伤口,屏住呼吸,靠在大树上一动不动。
这人越走越近,显然,他离周围其他人的距离略远。
现在跑是来不及了,但要是能再弄死一个,我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我冷静地等着,就像是猞猁偷袭靠近的狐狸,一步两步……是魔鬼的步伐。我的耳畔,恍惚传来了一个令人感到滑稽但又很是真诚的歌声。
十几秒中过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到了跟前。他根本一丝一毫都没察觉到我的存在。
正因?
我心中一阵暗爽。
这个拉稀拉昏过去的东西竟然也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