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才刚亮,张文远和阎婆惜就被锁进了囚车里继续游街示众了,有了膏药治疗屁股,他的情况比昨天好多了。阎婆惜可就惨了,她昨天挨了十下狠的,又没有及时处理创口,后半夜就开始发烧了,到了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昏沉沉的,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到昨天还生龙活虎的女人转眼间变成了这副样子,张文远心里隐隐作痛。欸……生命啊,有时候顽强得像一只小强,怎么踩都踩不死,但有时候又脆弱得像一朵小花,风一吹雨一淋就凋零了。
看到她像一只破麻布口袋一样地趴在囚笼里,他的心就越发痛了,路过一个药铺的时候就叫住了陈富,请求说道,“陈大郎,麻烦在这里停一下,请大夫给她拣一副药吧,免得她死在里面了。”
陈富嘿嘿冷笑道,“嘿……你这人啊,真是不知好歹啊!她把你害得还不够惨啊,这种人死了才好呢!你怎么还对她念念不忘呢,难不成真被她勾了魂?”
张文远苦笑道,“咳……虽然我们都该死,但我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我面前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麻烦两位兄弟了,帮忙进去请一下大夫,你们帮了我这个忙以后我一定会有重谢的!”
陈贵也道,“听说三郎昨晚上在牢狱里大发神威,为了一个女人凭一己之力降服整个牢房的人,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样的身手?”
“咳……人一旦被逼急了,潜能就被激发出来了!”张文远苦笑道,“你们没听说过李广射虎吗?”
兄弟二人齐声问道,“什么是‘李广射虎’?”
张文远摇头晃脑地讲了李广射虎的故事,“广出猎,见草中石,以为虎而射之,中石没镞,视之石也。因复更射之,终不能复入石矣!”
“哦,原来是这样啊!”陈贵哦了一声,撇嘴道,“还真以为你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呢!”
张文远尴尬地笑了笑,又把话题拉了回来,“还请两位大哥行个方便啊。”
陈贵嘿嘿冷笑道,“张三郎,这两天你可是欠了我们不少钱呢,现在又要用钱,你还得起吗?”
陈富掰着指头算起账来,“昨天挨板子就欠了一千二百贯,晚上的独立牢房又是八百贯,加上七七八八的东西,少说也有两千多贯了,你有那么多钱还吗?”
张文远不以为然地道,“放心好了,这点儿钱算得了什么?我有的是来钱的路子,定然不会赖你们账的。”
兄弟俩见他口气这么大,一时忘了他的人品,骂骂咧咧地向药铺走去了,不多时就领了一个郎中出来了。
守卫囚车的王平和杨华见他领了个大夫来了,忙把手从阎婆惜的身体里收了回来,讪笑道,“哟,陈大郎,来做什么啊?”
陈富对他们的恶劣行径视而不见,反而笑道,“奉张大老爷的钧旨请她的小妾就医!”
王平和杨华哈哈大笑,“少奶奶,快起来瞧病吧!”
阎婆惜全身上下连一两力气都没有了,刚才两个公人在她身上吃豆腐她都无力反抗,只得任他们轻薄。见大夫来给看病了,才艰难地坐起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张文远,小声问道,“是三郎给我请的吗?”
陈富哼了一声,“你老娘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不是他还能有谁?“
阎婆惜心里忽地一暖,心说关键时刻还是张三郎靠得住啊,父母对我虽然有生养之恩,不过是想把我卖个好价钱而已,不然为何要把我配给那个又矮又丑的黑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