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张检这一嗓子,还真管用,众人立马住口,恢复到先前的安静,陈晓木向前走了一步,慢条斯理道:“你们当了这么多年的兵,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上官在上面讲话,你们在下面叽叽哇哇的,这像话吗?如有不同想法,可推举代表出来,举手发言嘛。”
话音刚落,就见人群里一个留着山羊短胡,年逾五十的老者迫不及待举起手来,脸上满是焦急神色,陈晓木看着他笑道:“老人家,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老者走出人群,向陈晓木拱手道:“禀告大人,小老儿名叫孙树先,今年已五十有六,在军中干了近三十年伙头军,如今脑子已没有年轻时灵光了,还好忘事,请大人准予小老儿不去识字班学字!”
陈晓木摆摆手,斩钉截铁道:“老人家,你这么长军龄,我们会在薪金上给予些照顾,但是活到老,学到老,识字班是一定要去,这个事没有商量余地!”
“哦!小老儿遵命!”孙树先一听,一脸失望,怏怏退回人群里!
这时人群里又有一个三十多岁的黑脸壮汉举手要求发言,陈晓木冲他点点头:“什么事,说吧。”
壮汉兴冲冲挤出人群,来到陈晓木面前弯腰抱拳道:“请问大人,我们这些新入职的衙差月薪是多少?”
说实话,陈晓木现时还真没来得及考虑到这批衙差薪金的事,不过参考老衙差每月二到三两银子的薪水,他觉得还是把月薪定得低一点,以便将来好有提升空间,当下稍稍沉吟一下,以征询的口气答道:“你看每月薪金一两五钱可够用吗?”
黑脸壮汉似乎松了囗气,连连点头道:“够用,够用了,多谢大人。”说完转身欲走。
陈晓木赶紧在后面叫住他问:“你叫什么名子?”
壮汉闻言只好重新转身抱拳道:“回禀大人,草民姓张,名黑牛。”
“嗯,张黑牛是吧?”
张黑牛弯腰:“正是。”
“那你打算去识字班吗?”陈晓木问他道。
“嘿嘿”张黑牛伸手挠挠头,不好意思憨笑道:“大人,不瞒您说,我刚才询问月薪多少,就是想知道让您每天扣了十文钱后,剩下的钱还够不够我一家四口一月的用度!”
“啊!”陈晓木闻言顿时哭笑不得,不禁嗔怒道:“张黑牛,难道识字班里有杀人刀么,为何你宁愿被罚钱也不愿去?”
张黑牛愣了一下,接着讪讪说道:“大人,您是有所不所,草民自小一见那像树枝一样堆在一起的方块字便头痛不已,实在是学不了!”
陈晓木没理他,抬头对人群里喊道:“你们中间还有谁像张黑牛一样,宁愿被扣钱也不愿去识字班的举起手让本官看看。”
陈晓木话音刚落,人群里又是一阵骚动,随后竖起不少胳膊,陈晓木大略数了数,竟有不下六十个人不愿去识字班学习认字,几乎占了这群人的一半人数,面对眼前的这些粗人,陈晓木不觉叹了口气,心道:“看来得把后世警察用的警衔制拿来一用了,为这群人树立起个人荣辱观来!他知道,即便是在文明高度发达的后世,也改变不了越是底层人越是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的特性!
想到此处,陈晓木让这群人把手放下,随即吩咐卫羽心从身后的公事房里拿来一大张白纸和一支大号狼毫毛笔,接着陈晓木让张检贴着公事房的墙面,高高举起白纸,他抬手举笔在纸上画上一个箭头向下大大的“5”型符号,然后问下面都一脸好奇的老兵们:“你们有谁知道这个标志是表示什么意思的?”
老兵们面面相觑,个个被问得一脸懵圈,个中有人小声嘀咕道:“谁知你这画得这尖头是什么意思,不会是神符吧?”
这时高晓春犹犹豫豫说道:“回禀大人,您画得这好像是宝剑的剑尖,又好像弓箭的箭镞,不知民女说得对不对?”
陈晓木笑道:“对,也不对,看形状确实像是你所说的剑头和箭镞,可实际上这个标志以后将与你们相伴相随,从今天开始,咱们新京府衙里的衙差将全部实行差级制,其中总共分为三等九级,现在我画的这个标志就是衙差中最低一级,差级名称,叫做三等三级巡捕!”
说完,陈晓木又用毛笔在“v”标志上又加了一个v标:“看到没?这叫三等二级巡捕!”然后上面再加一个v:“这叫三等一级巡捕,是三等里最大的一级,接下来便是二等差级了!”陈晓木说着用手中的毛笔在白纸接连画了三条三字形的横杠,他指着三条横杠说道:“二等差级里最低的一级是,一条横杠的二等三级捕快,比三等里最大的一级巡捕还要大上一级,后面是两条横杠的是二等二级捕快,三条横杠的二等一级捕快。
解释完前面的两个等级,陈晓木再次用毛笔在纸上画了三个箭头向上,摞起来的∧型标志,对着下面大全神贯注侧耳倾听的老兵们说道:“大家看好了,这是一等的三个级别,分别是一等三级助理捕头,一等二级副总捕头,一等一级总捕头,这三个级别只有立了大功,由府衙报请吏部批准,是真正的朝廷命官,这里面助理捕头为朝适从九品,副总捕头为正九品,总捕头为从八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