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有任何征兆,漫天的夜色被驱散,被撕裂,被粉碎。
飞射的强光笼罩了全城的每一个角落。
所有精锐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耳边尽是风声。
骤起的狂风似是无比绝望的呼啸着。
漫天的剑光将国都从黑夜照耀成了白昼。
白昼的光亮无止境的提升,全城都在这一瞬间变成了目不能视的雪白。
在所有人都无法直视的光芒下,一道道的强光越来越多。
那是光,但同样也是剑。
高空之上,是一把又一把,成千上万,甚至数十上百万的剑。
无穷无尽,不同形状,但每一把都长达上千米的光剑。
每一道光,每一缕光,都是剑。
铺天盖地,浩浩荡荡。
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与威严几乎贯穿了所有人的灵魂。
城内城外,入城的大君,溃散的城防,街道上的行人,睡梦中的民众,所有人都在一瞬间完全清醒过来。
煌煌剑气充斥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带着寒意,带着锋芒。
凛冬骤然降临。
所有人几乎同时跪了下去。
这不是敬畏。
而是在巨大压力之下身体本能的瘫软。
这一刻这座城市里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
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跪伏在地上,任由锋芒掠过身体,不断的颤抖着。
雷神,马思,黎松平
浴血君团,城防,普通民众,男女老少
全城没有任何一个人幸免,所有人都本能的跪在了地上。
因为根本站不住。
滔滔不绝的剑光掠过了整座城市。
灯光刹那熄灭。
茫茫的剑气扫过了街道,平整的街面瞬间粉碎。
剑气穿过了建筑。
一栋栋的高楼,小区,医院
所有的一切都被密密麻麻的剑气穿出了无数的孔洞。
所有建筑全部千疮百孔。
全城的玻璃刹那粉碎。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幸免。
因为剑气无处不在。
愈发凌厉的没有杀人,但随着剑气掠过,几乎所有人身上都出现了一道道的裂口。
周围的风声愈发尖锐急促。
全城的剑气从四面八方出现,目标只有一处:宴会厅!
剑气带着凌厉的风声不断汇聚到了宴会厅。
整个酒店从一楼到顶楼被无数的剑光穿过。
大量的剑气突兀的消失。
更多的剑气则不断汇聚过来,以酒店为中心,直接形成了一道连通了夜空的璀璨光柱。
光柱冲上了云层,风起云涌。
下一刻,剑落如雨。
再也没有任何声势能够形容这一剑。
剑二十四?
六道轮回剑?
都是,也都不是。
这就是剑,纯粹的剑。
李天澜用自己的能力借了李东城一剑。
但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剑到底有多么的恐怖。
两片时空,不同的时光流速。
李天澜见到过即将离开的李东城。
而现在的李东城
在路上。
这一剑只是李东城的随手一剑,但却远远超出了真实环境的容纳极限。
于是这一剑被无数次的分解。
普通的一剑变成了无穷无尽的剑影,变成了密密麻麻的剑光,然后还在不断分解。
高空之上,每一道剑影,光柱之内,每一缕光的粒子
都真正达到了奇迹之城的容纳上限。
也就是
永恒一剑!
这不是扭曲。
而是真实环境对抗外来压力的自我分解。
李东城已经离开,但被借来的这一剑,却相当于是有无数个极限状态下的李东城在朝着这座城市挥剑。
每一把剑,每一缕光,每一个光粒。
都是永恒一剑。
铺天盖地,也毁天灭地。
安南国都承受不住这一剑。
整个安南都承受不起这一剑。
李天澜本来也借不来这一剑。
但此时他正在混乱的虚无中,借助混乱的力量,从虚无里借剑,劈向了虚无。
这足以毁掉整个安南,甚至毁掉小半个中洲的一剑滔滔不绝的涌入了宴会厅,继而生生撕碎了那片虚无的仿佛不存在的空间。
李天澜又看了德拉图一眼,很认真的说道:“我真的有一个儿子。”
他将酒杯放下,站起身,朝着自己前方的黑暗走了过去:“所以,再见。”
刹那之间,宴会厅里仿佛有一轮恒星直接爆发。
无穷的光照耀着一切。
黑暗被以一种最野蛮的方式完全撕裂。
所有的剑光找到了李天澜,然后以他为中心不断朝着四周扩散。
德拉图身上的混乱气息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被消耗,然后瞬间枯竭。
被黑暗包围着的宴会厅彻底炸了。
黑暗的碎片四处飞射。
刺眼的剑光将黑暗不断撕裂,再次撕裂,重复撕裂。
不死的种子完全消失。
德拉图也完全消失。
当这一剑真正降临,他甚至连说话,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剑光之下,根本就不是死亡。
而是最彻底的毁灭。
风声依旧在呼啸,剑光依旧飞扬。
李天澜闭着眼睛,顺着风吹过来的方向往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
风声突兀的消失了。
李天澜睁开了眼睛。
他出现在了真正的宴会厅休息室里面。
安南国都的剑光已经随着虚幻宴会厅的毁灭而消失了。
休息室里,雷神,马思,黎松平慢慢的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睛。
他们同时看到了李天澜。
李天澜站在窗前,背对着他们,看着窗外暗淡的月亮。
月光下的安南国都已经犹如废墟。
那无穷的剑光穿透了一栋栋的建筑,虽然没有建筑倒塌,但很显然,所有建筑都已经是千疮百孔,需要推倒重建了。
一剑摧城
这一剑,甚至可以说是一剑灭世了。
可惜,没有了混乱的气息可以利用,李天澜现在也没办法复制这一剑了。
他看着窗外,沉默了一会,随即悠悠的开口道:“议长先生,很抱歉,你的城市已经不存在了。
不过这一剑,可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