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仪式撬动的以太规模来讲,确实如此。”戴比特说,“我已经放弃推算对方的灵基规模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没听见吗?”作为在场唯一的正牌灵能者,赛维塔指着那团逐渐显露出人形的庞大“生物”,“那边,帷幕后面,从很远的地方开始,就一直有人在反复唱它的名字,唱得我都快烦死了。”
“不论是真名还是呼名,都记下来。”戴比特丝毫不显得惊讶,并且继续理直气壮地指挥对方,“等到结界破了就报告给藤丸。”
“应该是呼名吧。我听说恶魔的名字都很长,帷幕后重复着的这个什么‘夏拉西·魔灾’太短了。”并不真正理解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的赛维塔用双手握紧了自己的链锯戟,在最后一点时间里摆好了临战态势,“但如果我们在这儿直接把它杀了,就不需要浪费时间——”
“——不太可能。”戴比特这样说。
当然,他也对“夏拉西·魔灾”是哪个混沌大能麾下的什么东西毫无概念,但作为一个曾见识过迦勒底命运召唤系统的魔术师,他能根据方才召唤仪式当中掀起的阵势做出评价:“我来拖住这个召唤出来的东西,你们去在教堂里找出那个叫‘利科克’的教士——我怀疑他是奸奇信徒,也是维持这次召唤的御主。”
“什么——”
“——也就是说,只要杀了他,这玩意儿就会自己回去了对吧?”贞德·alter毫不犹豫地打断了赛维塔不满的声音。
“我推测是这样。至少周围并没有生成足够顽固的亚空间裂隙,因此除了被召唤仪式降灵至此的以太之外,恶魔就没有能够继续维持自己的能量了——就算是成功从者化之后,这东西的能耗也绝对不会小。”
一头雾水的赛维塔还想说点什么,但话头又被贞德·alter一下劫走了:“明白,你别死太快。”
紧接着,动力甲就开始拖着里面不情不愿的“灵能湿件”往门口移动——下一秒,这“不情不愿”的态度就随着召唤式的彻底完成遭到了紧急制裁。在帷幕后终于抵达了高潮部分的靡靡之音当中,从中完全显化的色孽大守密者的喉间发出了“新生”当中的第一声尖啸,在这声仿佛要将听者的灵魂都从他们躯体中精妙地剥离出来的尖叫当中,它手中珠光宝气的弯刀已经同时向着在场的唯二两个活物劈了下来。
求生欲令赛维塔自己也挪动起脚步来,靠一个滑步勉强从原地溜开——然后被地面上飞溅起来的建筑碎片砸了一身。不论这东西是什么,它挥动武器的速度都超出了赛维塔的预想。并且,这还是它在完整出现之后首次做出的行动,不应当将之视为对方的全力一击。
赛维塔骂了一句诺斯特拉莫脏话,紧接着便不得不在一阵摧枯拉朽般的建筑倒塌声中,仓促地在地面上滚了两圈,朝着远离召唤阵的方向爬起来。好消息,敌人没有追着他继续打;坏消息,对方的攻击频率显然比他最差的预测还坏:
不知道为什么,这东西一句话也不说,就直接冲着戴比特的方向去了。感谢第四十二个千年里,帝国材料学的发展已经令墙壁本身就足以支撑高大宽阔的穹顶,这房间里的立柱全都只起到装饰性的作用,这让战场还没有被建筑垃圾彻底埋葬——但,那玩意儿到底诺斯特拉莫粗口是什么啊!
赛维塔自认为在战斗力上已经是阿斯塔特中的翘楚,在反应速度与力量上远超出一般水平,但就连他也并不能看清夏拉西·魔灾被扬起的烟尘掩映的身影。只需要短短一个瞬间,甚至不用正面交锋,赛维塔便已经意识到,如果想要与对方在一对一决斗中分庭抗礼,或许得要以原体之威才能勉强做到——但一千米的山和一万米的山从山脚下看来都是一样的,对凡夫俗子来讲都如同高耸入云,因此赛维塔也并不清楚,这是否是正确的表述。
“别傻愣着。”贞德·alter及时戳了一下赛维塔,以疼痛唤回了他的神智,“现在立刻去找那个谁!从这玩意儿的性能来看就知道它能耗肯定很高,把御主杀了之后可能一秒不到就得从现实里退去。”
没时间能让他多想,赛维塔听话地拔足飞奔,一脚踢开这间房的大门,但还是不太放心地反问:“我们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贞德·alter嗤笑,“你打算去硬抗里面那个东西吗?”
“‘来什么咱们就打什么’,这可是你刚才说的。”赛维塔飞奔在这条戴比特在最开始时故意选择的偏僻走廊上,几乎无意识地驳斥。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要找死你自己去,大不了我回英灵座!”贞德·alter听起来有点气急败坏。
“你也说了,这就是找死。”赛维塔说,“那一个凡人能替我们拖多久?”
“肯定会比你想的久。我们打过。”贞德·alter回复。
她显然还有下半句话,但没来得及说——远处的战场上,被召唤至此的色孽大魔再一次发出了几乎能够震颤凡人灵魂的尖啸声。可赛维塔听得出来,与它刚刚出现时那声仿佛无意识间便能摄人心魄的喟叹相比,这次的尖啸当中,明显地蕴藏着一种本能的恐惧。
“我不觉得你的精神那么脆弱,但还是建议,不想反胃的话就别回头。”贞德·alter如此评价,“戴比特比你想的要可怕得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