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成为朝廷的选人之后,就初步具备仕官的资格,却没有任何的俸禄和补贴;在等待吏部的放官和选任期间,也不能从事其他绝大多数营生;只能靠家门的支持和亲族扶助,期待着出缺补位。
因此,在唐代科举考试是一件极为繁琐的事情,并非寻常人家可以承担得起;基本上能够参与其中的,往往都是中小地主出身的寒门庶族,有余力供养好几代人脱产读书、游学的殷实、小富之家。
唐代进士录取人数相对稀少,每次在全国数以万计的考生当中,大约录取十几人到二三十人,比“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还要艰难”。像一代诗圣杜甫,连续考了三次,花了十年的时间,仍没有中举。
要知道,杜甫出身的襄城杜氏,是宰相世系城南韦杜的分支,在襄阳一度号称“半城杜”的家门;所以,在那场权奸李林甫操持的“野无遗贤”闹剧后,还给这些门第出生的考生一点象征性补偿。
杜甫就被授予了右卫率府参军事;只是他耻于授任而没有前往而已。而李白就更惨了,唐朝规定:“工商之家不得预于士”,名满天下的李白终生难以参加科举,最后只能走裙带关系的幸臣路线。
反而是同时代屡试不第的高适,在刚爆发的安史之乱中,依靠一身才学和武艺从军入幕,又平定了东南永王之乱;这才获得紫衣鱼符的高位。正应了“功名只向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
而刚刚因为参合了永王之乱,而被流放夜郎又半路赦免的李白,也终于大彻大悟的以62岁高龄,决心去投奔河北平叛的名将李光弼麾下;结果却病死在半路上。不可谓是一个时代的小小可笑回响。
而现在还是初唐,各项制度尚且还未经过,开元、天宝年间的进一步完善,其中的潜在猫腻和潜在操作的空间、漏洞,就不要说有多少了。再加上高宗的专权求稳、刚愎拒谏,令朝堂的格局固化。
所以才变相成就了他身后,武则天大刀阔斧的改易制度和往复清洗朝堂,最终裹挟天下汹涌之人望,踏出称帝最后一步的奠基和铺路石。要知道武周代唐过程中,最后只有徐敬业站出来举兵反抗。
而被供养多年的广大李唐宗室,却只能在私下里暗中相互串谋,然后轻而易举被人告发一网打尽;或是被渴望功名的酷吏,钓鱼执法式的一窝窝牵扯出来。这本身就是一个荒诞至极的笑话和闹剧。
而制科的出题和选士范围,要比常科广泛且杂驳的多;基本上是皇帝亲自指定的题材。从医药方剂、玄学道义、修行养生;书法绘画、诗歌词赋;到兵法通略、史论评定、案例判书、伦理大义等。
因此,这次太子李弘所申请“封岳试”的题材,就是“河湟经略”的定边策选;外加个人的多项武艺考核。也算是对将来想要正式推行的武举,一点小小的试水。也看看能否钓出一些潜隐的将才。
就在马车轻晃的滚滚轮毂,响彻清道卫士的清脆鞭策,羽葆车的鼓吹声声中,不知不觉巍峨绵连,陡壁站立的嵩山就在眼前了。而嵩山周边都是人烟稠密的民力充沛之所,因此早已准备好了一切。
比如派人在山下南方四里处建圆丘祀坛,上面装饰五色土,号“封祀坛”;在最高的太室中峰嵩顶筑坛,广五丈,高九尺,四面出陛,号“登封坛”;在次高的少室峰筑八角方坛,号“降禅坛”。
作为天子的身代,太子李弘首先在山下“封祀坛”祀天;次日登嵩顶峻极峰,封玉策于“登封坛”;第三日到少室山“降禅坛”祭地神;最后,在奉天宫的接受群臣朝贺,代立“登封”“降禅”“朝觐”三碑。
将本地的郑州嵩阳县,就此改名为登封县。紧接下来,还要在奉天宫刚落成的朝觐坛内,斋戒沐浴焚香举行罗天大醮,为高宗的御体康寿祈福一五之数。因此,如果有人想要籍此做点什么的话。
按照东宫极少数有幸知情一二的,内臣、心腹们的计议和推测,在大驾卤簿、重重扈卫之间的太子李弘,是基本毫无可乘之机的;也唯有在三天依次进行的冗长登坛礼中,才有可能露出一点破绽。
当然了,在嵩山封岳,还有一个不可避免的存在;就是当地的坐地虎,位于少室山主峰下的少林寺。作为太宗还是秦王时,就已及时抱上大腿的禅宗祖庭;如今坐拥敕田千倾,常住僧人数以千计。
其中更是拥有合法存在,食肉持械的武僧僧兵。虽然还不至变成,后世倭国山法师、一向宗那样的毒瘤;或是近代欺男霸女、割据一方的宗教军阀;但在地方遍布分寺、下院;也是不可忽略的存在。
因此,须发皆白的当代主持法玄,带着一干穿朱戴紫、极为显眼的中老年光头,当仁不让的站在本地相迎的官吏和父老代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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