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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9章(1 / 2)

“挽歌——”

楚云城终是不舍地望着那道缥缈若云似雾抓不住也留不下的身影。

他从未想过,除却雪挽歌外,还有谁人能够成为他的妻子。

哪怕沦为了诸多人的笑柄,纵使雪挽歌一去不回头,他亦未曾想过要去对第二个女人动心。

雪挽歌顿足,残阳如血笼在她身,如梦似幻看不真切。

似要回头却只稍稍偏移了下,就如画面定格。

“你可有悔?”楚云城没忍住问,心如刀绞的痛。

已然失去的爱人正如手中沙,越握紧,流逝得越快。

楚云城慌不择道,用了太多极端的方法,却只能把雪挽歌越推越远,直到俩人之间再无可能。

或许,早在那个雷雨夜,夫妻情分就到了头。

楚云城始终抱有幻想,始终想不明白雪挽歌在想什么,又想要什么,事情怎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

有悔吗?

雪挽歌默然不语,她遥望那火烧云,广袤的天穹有自由的风,远方的旷野马儿在嘶鸣。

她想。

她该走了。

她真的该走了。

“这一趟,我不该来。”

雪挽歌自言自语的低吟声很轻,像是一阵柳絮荡过的风。

临行前,一串泪还是洒在了大楚的土地。

她终究在这个地方生长了九万年。

血亲刀剑斩不断,只有人心的至暗一刻,才能彻底造就分离。

父母、夫妻、父子、母女。

这世上,原就没有什么永恒不断的关系。

乱世饿到极致,历史之上多的是易子而食。

盛世安定才讲仁义罢了。

人性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雪挽歌在料峭寒冬,披着雪白的长裙,走进了银装素裹的长街。

一步步,无鞋袜,踏出大楚的土地。

当她不知走了多久再次回首,已经不见大楚辉煌璀璨的皇宫,不见那一座拔地而起的恢弘城池,只有在悄无声息之中洇开的夜色,彻底将泪眼婆娑的视觉给挡住。

雪挽歌笑了。

然却泪流不止,满面都是。

一向不是偏执之人的她,在大雪之中笑得破碎,无声的疯癫,正如她的泪水,使得脸孔泛着白色月光,竟如波光粼粼的湖面,是又悲又凉的凄美。

当她哭干了力气,瘦削的身体,修长无力的双足,还想迈上往前走的道路。

不久后,却是顿住。

一老一少,仿佛是等候已久。

月光洒在老少的身上,却将身影拉得很长,孤独之中还有温暖的希冀。

“父亲?”

雪挽歌讷讷地望着龙老和龙滔滔,颇为慌张,动作很快地擦拭着泪水,想要掩盖自己的落魄和失败,但越掩饰,就越发一览无余。

龙老不发一语,牵着龙滔滔,目光隐忍着心疼和沉痛,尽可能表现出一个父亲的平静去凝望着孤寂的孩子。

雪挽歌终是自暴自弃,不再掩盖自己的脆弱,耷拉着头,丧了来时的斗志。

“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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