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恁们都遭遇了啥?士程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哩?恁这孩子也是实心眼,恁就不会回来搬救兵吗?”
牛夫人又倒了一杯温水,喂唐婉喝下,唐婉一张嘴,她就知道这孩子很久没有喝过水了,这种苦她吃过,所以她知道唐婉需要什么了!
连喝了三杯水,唐婉才停下,缓了口气,就将他们在山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牛夫人!
牛皋是赵士程的师父,师父里的“父”字,已经说明了他们的关系有多亲密!所以唐婉没有必要瞒着师娘。
牛夫人边听唐婉说话,边将刚刚牛皋没有动的饭菜,给唐婉盛了一碗出来。
等唐婉讲完,她就坐在唐婉的身边,小口小口的,喂唐婉吃饭。
唐婉摇了摇头说:“师娘,还是等秋果回来,让她喂我吧!您也歇一歇!”
牛夫人摆了摆手说:“俺不累!俺是村里出来哩,什么累活俺没有干过?不就是喂恁吃个饭嘛,不叫个事儿!
妮儿啊!恁们两口子,真的把那个叫韩什么的,给弄死啦?真要他死了,隔壁恁杨婶儿,得好好庆贺一番啊!”
唐婉有些不确定,迟疑的说:“我不知道他叫什么!看穿戴应该是个将军,那伙金兵都听他的!
等士程醒了,就能知道他的身份了!师娘,当时太惊险了,差一点儿!差一点儿他就杀了士程!
幸好他狂妄,光顾着追杀士程,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我才能悄悄的接近他!”
现在想起那一幕,唐婉都觉得胆战心惊!就差那么一点点啊!
牛夫人温柔的说:“妮儿!师娘佩服恁!恁就是他们说哩那个……什么豪杰!这要搁俺身上,俺可做不到!”
唐婉吃饱了,又休息了一会儿,秋果和春桃才过来!
春桃抱着一个包袱,看样子应该是唐婉的衣物。秋果拎着一桶热水,累的满头大汗!
牛夫人上下打量了春桃几眼,而后吩咐道:“恁叫春桃是吧?恁去门口守着,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这里,俺家老牛也不成!
秋果!那边有两桶凉水,恁兑一下,兑盆温水端过来!”
其他的伤口还好,就两边肩膀上的伤口,实在是棘手!
牛夫人用剪子将唐婉身上的衣服剪了,只留上肩膀上,和伤口粘在一起的布料。
而后打湿手帕,将温水挤到了布料上!布料慢慢的被水浸透,牛夫人将布料一层层的撕了下来。
等到只剩下最后一层的时候,牛夫人用热一些的水打湿手帕,拧干之后,搭在了唐婉的肩头。
又过了一会儿,牛夫人说:“妮儿,咬紧牙关,接下来可疼哩!”
布料揭下来的那一刻,唐婉还能够忍受!真正疼的,是用医用白酒消毒的时候!
肩膀、手掌、双脚,冰冷的白酒从肌肤上流过,在接触到肌肤的那一刻,唐婉痛呼出声!
也就是她腰酸背痛行动不便,若是可以,她都想滚上几圈,来缓解这种直冲脑门的痛感!
好不容易挨了过去,牛夫人又取出一些药粉,撒在唐婉的伤口上。
牛夫人说道:“这是俺刚从姜大夫那里,拿回来的伤药!他说,他说用这个不会留疤。俺也不太懂,总之是好东西哩!”
别管是不是好东西,唐婉此刻只想晕过去!太疼了!太疼了!要是她能疼晕过去就好了!
牛夫人叹了口气说:“妮儿,俺知道恁疼,恁再忍忍,俺给恁包扎上就好哩!”
秋果凑了过来,对牛夫人说:“老夫人,还是让奴婢来吧!奴婢略懂一些,知道怎么包扎伤口。”
秋果看着唐婉消毒上药,都吓出一身冷汗来,包扎的事儿,还是她动手吧,她手劲小,夫人还能少受些罪!
牛夫人朗声说道:“中!恁来!不过包扎之前,你先用温水给她擦擦身上!走了那么远的路,又是尘土又是汗的,她这样待着难受!”
唐婉感激的看了牛夫人一眼,她确实很难受!她从小到大,就没有像今日这样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