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毅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他忘记这个空间左子萱已经死了。
“我没说萱萱呀,你听错了吧?
行了,你和老头没事少生气,这样才能长命百岁。”
说完,转身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贺妈妈一脸疑惑的看着贺毅上楼的背影,对着偷摸进来站在自己边上的贺爸爸道:
“老头,你有没有觉得这逆子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自信点儿,把“好像”去掉,这家伙今天是真的不对劲。”
“到底哪里不对劲?”
“你有没有感觉,这家伙有些二三十年前那会儿,玩世不恭的模样?”
“别说,还真像……
他刚刚还莫名其妙的提到了萱萱。
这二十来年,我还第一次听到他提到萱萱。
难不成是突然良心发现,心里终于感觉到愧疚了?”
“切,老婆子,你真想多了。
他要是真有良心,当年就不会和罗惠茹一起,对左家下死手了。
行了,别管他。走了,出去散步了。”
贺毅推开房门,看到屋里的摆设,还是几十年前的模样。
老家具一样没有换。
家里的家具虽说款式旧了一些,但全部都是红木打造的。
贺妈妈舍不得换,所以这家里,除了新添了些电器,其它的东西基本上一点儿没动。
就连地上的木地板都保存得很好。
他伸手抚摸着屋里的每一样老物件,眼泪直在眼眶里面打转。
这里是自己和左子萱的婚房,在这个空间,这身体没有跟左子萱在这里住过一天。
但左子萱自从来了贺家,就一直住在这个房间里面,一直到她离世。
罗惠茹嫁进来后,贺妈妈不让住左子萱的房间,就把贺凡的房间收拾出来给这身体和罗惠茹做婚房。
他打开衣柜,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当年左子萱死了之后,贺妈妈把给她买的新旧衣服全部都烧给了她,一件都没有留。
包括她平时喜欢看的书,喜欢的一些小玩意儿,全部都烧了。
他抬头看向梳妆台的位置。
20世纪,左子萱洗完澡,最喜欢坐在这里梳头发和看着镜子发呆。
他坐到梳妆台面前,将抽屉拉开,里面放着一把漂亮的长柄木梳。
这木梳他记得,左子萱的陪嫁,在20世纪她天天都在用。
真是没想到当年烧东西的时候,居然将这把木梳给落下了。
他拿起木梳放在鼻尖闻了闻。
年代久远,除了木头的清香,什么都闻不到了。
“贺毅这个死男人,居然在原剧里面把财产都留给罗惠茹一个人,真是罪该万死。
这种薄情寡义的死男人,等他醒了,我非跟他离婚不可。”
贺毅猛的抬头看向镜子,一脸震惊的看向镜子。
他看见左子萱正坐在镜子面前,一边用梳子梳头,嘴里还一边咒骂自己。
“萱萱,萱萱……
媳妇……”
他激动的站起身来拍打镜子。
镜子里的左子萱停下梳头的动作,抬起头到处张望。
“嘶……,我刚才好像听到贺毅那渣男在叫我,难不成我恨他已经恨出幻觉来了?”
耸耸肩,继续侧身梳头。
“媳妇儿,媳妇儿……
你看看我,我在这里,我在你面前……”
贺毅巴在镜子上,着急的喊着。
镜子里,左子萱又一次停下梳头的动作,竖着耳朵听了听。
“嗯?怎么回事?老实听到贺毅在叫自己,难道真的出现幻听了?”
她晃了晃脑袋,想了想瘪瘪嘴。
“这死男人该不会飘到他老情人罗惠茹那里,跟人家卿卿我我去了吧?
我就说不能心软,就该果断点儿跟他把婚离了。
碰过其他女人的脏男人,自己才不会要呢。”
她停顿了一下,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接着道:
“要不趁现在他昏迷不醒,把婚离了?
婚一离,那自己岂不是就能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贺毅听到他的话,整个人如坠冰窟,他巴着镜子,疯狂的对着镜子喊道:
“萱萱,不要,不要离婚……
我没有碰罗惠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我干干净净的……
媳妇儿,媳妇儿,你别走,别走……”
镜子里面的左子萱已经放下梳子,离开梳妆台,镜子里恢复了自己和房间里的模样。
贺毅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眼泪直在眼眶里面打转。
要是真的回不去了,自己也不会在没有左子萱的世界里面,生不如死的活着。
他将木梳放进自己的西装内袋里面,起身离开了房间。
海湾别墅。
客厅里面没有开灯,贺毅手里捏着木梳坐在沙发上,看着外面墨黑色的大海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