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在南京忙着查案子,陆远则动身离开南京,准备将整个江南六省转一圈。
圣旨悬在头上,再如何拖下去,明年考成法都要推行。
那么在推行之前,势必然要先进行一番摸底,不然的话,陆远心里实在是没有底气。
离开南京,最重要的就是安全问题,尤其是刚刚发生了刺韩案,陆远心里也没有底。
因此这次出京,除了从刘远那里借用了五百名精兵之外,陆远也将剑十七带在了身边,加上府内五十名护卫,这才敢动行。
而陆远去的第一站就是离着最近的浙江。
这时的浙江布政已经成了娄志德,之前的李默岁数大了引疾退休。
不过这娄志德和李默是一种人,不结党,不同流,但也不惹事,属于踏踏实实干工作的类型。
面对陆远的到来,浙江巡抚谭纶和娄志德率领着一众浙江有司官员迎接,不少人都是陆远的老熟人。
再见谭纶,陆远心中还是很感慨的。
谭纶当年做过张治的随官,几年前自己和他还曾并肩作战过。
两人还是同年。
这缘分,妙不可言。
“谒见少傅。”
一众官员下腰迎候,陆远快步走下车辕上前搀扶,笑容满面。
“诸位大多都是老朋友了,哪里需要如此多礼,都快免了、快免了。”
“一别经年,少傅风采不减当年啊。”胡荣上前来捧了一句:“英姿勃发,几乎让下官不敢相认了。”
陆远哈哈大笑:“胡臬台这是又拿陆某玩笑呢,他可是陆某的老领导啊。”
又学会了一个新名词。
还别说,听起来就很上口。
胡荣连连摆手:“可不敢当、可不敢当。”
“寒暄的话留着进城再说吧。”谭纶虚手一引:“少傅先请。”
陆远一手叼住谭纶的手腕,哈哈笑道:“走,子理兄与某一起,四年未见,陆某甚是想念兄长啊。”
言罢便拉着谭纶上了自己的车。
“子理兄这两年在浙江可是不容易啊。”
一上车陆远便感慨:“既要忙着防御倭寇,又要殚精竭虑替总督衙门筹措军需用度,千钧压力皆在兄长之肩。”
“不敢当。”谭纶言道:“主要还是李、娄两位蕃台操心更多,李蕃台也是因此积劳成疾,引病而退,比起他们两位,纶实不敢言辛苦。”
“大家皆不容易,理应上奏朝廷请皇上嘉奖。”
陆远点了点头,随后言道:“前段时间南京刺韩案的事,子理兄清楚吗。”
“有所耳闻。”谭纶不敢深说,只浅答一句:“听说是有贼人暗害伯兴和韩部堂,韩部堂不幸罹难。”
“眼下锦衣卫正在严查此案,南京城几乎快要被翻了个底朝天。”
陆远若有所指的说道:“甭管背后的真凶到底是谁,但现在南京城人心惶惶绝非好事,双屿收复、倭患平了,朝廷将来的重心一定是开海禁,这时候人心不宁,互相猜疑,又怎么干的好呢。”
“伯兴所言甚是。”
谭纶拱手答话:“如此时局,还需伯兴在江南主持大局,不知伯兴对下一步有何打算。”
“皇上调了协理京营戎政的萧颐来担任南京兵部尚书。”陆远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谈起最近的一个人事任命:“子理兄精通兵事,陆某想让子理兄出任兵部左侍郎,协助萧部堂处置兵部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