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

“···”

中年人微微诧异，随即，哑然一笑。

“天下第二。”

“这么多年，从黑发，到满头斑白，又从满头斑白，到须发皆白，送走了一代又一代人，可天下第二始终是他。”

“也从未出现过天下第一。”

“剑九黄，倒是重拾了自我，我辈剑修，当如是。”

“只是···”

“徐凤来却不能出事。”

“当年，我欠你娘的，也该还了。”

他转身，牵着小毛驴，走向来时路。

“老伙计，咱们···该回去了。”

······

酒肆中。

有一断臂邋遢老人，喝的烂醉如泥。

被人嫌弃、遭人白眼、各种冷言冷语，他都毫不在意。

直到···

听到有人谈论剑九黄与徐凤来将要挑战天下第二的消息传来。

突然，他笑了。

“凑个热闹？”

“那便凑个热闹。”

他醉醺醺起身，空荡荡的袖子随风飘荡，却毫不在意。

······

武帝城。

天下第二须发皆白。

并非即将老死、暮气沉沉。

而是，这么多年来，他觉得自己，该老了，因此，便逐渐变了形象。

虽然须发皆白，但却面色红润，仙风道骨！

似乎，哪怕天道崩塌，都面不改色。

“剑九黄么？”

“还不错。”

他哑然失笑：“可惜，当年一战，未曾见识他所有剑招，这一次，应当有机会了才是。”

他并不惊慌。

也没有任何杂念。

一战？

那便一战吧。

至于什么昭告天下、亦或是之所以如此，是否有什么阴谋、有什么目的，他都并不在意。

只因，这里是武帝城。

只因，自己是天下第二。

还因为，这里终究是仙武大陆。

说到底，还是实力为尊之地。

“剑修，乃是修仙体系之中的一个分支。”

“如今的仙道，当真璀璨无双，且仍是日渐昌隆。”

“可我武道，哎。”

天下第二轻声叹息。

他，是顶尖强者，是四方仙朝天下第二，但却并非修仙者，而是武道强者，也正因如此，此地，才被称为，武帝城！

······

“老徐那边事情已经办妥。”

徐凤来接到消息，笑了：“老黄，走吧，赶往武帝城。”

剑九黄迟疑：“世子，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一人前往便好，此去武帝城，终究是在朱王府的势力范围之内。”

“何况，如今你已暴露自己，不再是以往那个纨绔世子，算是将一切都摆在了明面上，且你得大黄庭传承，太后那边必然不会再如以往那般‘配合’。”

“一旦动起手来···”

“老黄。”

徐凤来哑然失笑：“我知道你在担心我，但你莫不是忘了，我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毫无修为在身的世子？”

“如今，我已入第六境啊！”

“有吞月仙功在身，有大黄庭加持，有飘渺剑法傍身，还有你在身侧，哪儿那么容易出事？”

“何况，我得去啊。”

“否则，若是你死了，我还如何学你的剑法？”

“这···”

剑九黄无语：“世子，你这话说的，似乎我已经必死无疑，刀都横在脖子上了啊！”

“哈哈，开个玩笑。”徐凤来咧嘴。

剑九黄无语，便也不再多言了。

两人启程，赶往武帝城。

但却在进入朱王府势力范围之后不久，便被拦下。

“符甲军！”

剑九黄微微皱眉：“朱王府最强大兵种之一，至少都是第四境修士，且所有铠甲都有特殊符箓加持，还同修一种特殊密法，让他们的战力可以完美融合、共享。”

“一定范围内，哪怕是与其中一人交手，都如同面对整个军队。”

“此地，符甲军三万六千有余。”

“其中大部分冲向我等，小部分藏在暗处···”

“我倒是无惧，但世子还请小心。”

徐凤来微微点头：“果然是来了。”

“早已知晓会如此，好在是不算意外。”

“老黄，你呢？”

“虽然不如世子聪明，但好歹也提前猜到了些，看来咱们这一路，并不会太过轻松啊。”

“当然不会太轻松。”

这时，一个断臂老人突然冒头。

剑九黄刹那间色变，但见对方那满不在乎的神色，却又略微松了口气。

“第八境。”

“如今的我和他，差距未必有那么大！”

感受到对方目前这是第八境修为，剑九黄觉得，自己未必就不能跟他交交手，就算打不过···稍微拖延一下，还是能办到的吧？

“你看我干什么？”

断臂老人瞪了剑九黄一眼，随即道：“我不是朱王府的人。”

“他们，还不配。”

“但是小子，我想问你个问题。”

他又看向徐凤来，好似那张牙舞爪、强势重来的符甲军在其眼中毫无存在感。

“若是答的好，我护送你去武帝城。”

“若是答不好～～～结果如何，不好说。”

徐凤来面不改色，不卑不亢道：“前辈请说。”

“如果换了是你，面对···”

“这种选择时，你会如何选？”

“选心爱之人，还是相反？”

他道出自己当年的经历，格外唏嘘，道：“小子，我告诉你，这可不好选，因为你不管怎么选都会失望，不管怎么选，最后都会后悔。”

“可你又不得不选，也就是说，你注定会后悔！”

“所以。”

“告诉我，你的选择是什么？”

“选择吗？”

此时此刻，哪怕徐凤来没有看过‘攻略’，哪怕不知道眼前之人是谁，他的答案，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因为，他就是他。

徐凤来！

“为什么需要选择？”

“若是我面对这种情况。”

“我只会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老子全都要！”

“心爱之人我要，其他的，我也要！”

“不服？那就打到对面服气！”

“打不过也要打。”

“打得过更要打！”

“打到他们害怕，打到他们服气为止！”

独臂老人一阵呲牙咧嘴。

懵了。

他还真没想到，徐凤来会如此回答。

良久，良久。

符甲军已然不远了，他才如梦初醒一般道：“原来，人，还能这般无耻，可惜了，若是早些遇到你，不，若是你早些出生，或许，我便不是如今的结局吧？”

“你小子，倒是有意思。”

“好！”

“去武帝城这一路，我保了。”

谈笑间，他挥手。

一截树枝飞来，入手。

“符甲军？是有些棘手，可以在瞬间将所有人的力量汇聚在一起，与一人交手，便相当于同时与整个军队，以及他们的法宝、秘术交手。”

“但，只要同时攻击所有人，他们，便忙不过来了。”

剑九黄嘴角抽搐。

只想说一句，你是真特么能吹！

这么多人，分散的这么开，且还有人躲在远处提供能量。

同时攻击？！

大范围攻击很简单，可要同时攻击所有人，却很难！

总有一瞬间的‘先后时机’差异。

而这点差异，便足以让符甲军活下来了。

所以，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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