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充足的情报证明,山丘之中掩藏的卢森堡谷地,纵使当地据说藏匿了数以万计的难民,能招募的敢战之士都已化作绍尔河口处的累累尸骸。
一般而言,西欧的君主在胜利后不会掩埋敌人的尸体,也因为天主信仰不会大规模泄愤式破坏。
死尸就扔在战场,任由兀鹫、渡鸦、狐狸、狼,乃至是棕熊,从各地窜出来啃食。
尤其是熊,当吃到了这样的腐肉就熟悉了味道,棕熊主动攻击人类村庄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某种意义上吉尔伯特还是收拢了他的拉蒙高民兵,真实的情况留里克自然知道,价码已经谈好他不再追究。
一批看似比较强壮的战俘被挑选出来,他们约莫有三百人,这些人的任务只有一个——带着木铲挖掘大坑,将死尸放进埋葬。
战俘的工作由罗斯战士监工,倘若有人想逃跑,旋即被赶上杀死。
战俘必须努力工作,哪怕是为了一口饱饭。
一小撮被俘的教士也被软禁处拎出来,他们被要求站在大坑边向躺着的横七竖八战死者咏唱拉丁语的祈祷词,诗句已不允许他们对每个死者独自做死后祈祷了。
这一切的行为被俘的大主教哈特加都看在眼里,他永远不会承认罗斯人的举措的文明的,倒是在处理战死者方面,确实与别的诺曼人区别很大。譬如,罗斯人并没有做枭首示威的野蛮行径。
当然这都属于大主教对战争知之甚少,何止枭首,罗斯人连筑京观都做过。
处理战场的一大原因非常具有现实意义,留里克意欲将此地的军营设立为整个军事行动中的一个必要基地。他不能容忍军队集结地附近尸横遍野,冬季相对还好,只要气温有所回升,集结的战士能被臭气熏得呕吐不止,而且河水一旦被腐尸污染了……
要知道特里尔军营和科布伦茨大军营和居民点全在下游,留里克不得不担心自己的大后方可能闹瘟疫,他求稳不敢赌。所以,战死者必须掩埋。
而己方的阵亡者,按照北方的传统,众人堆起柴薪将之火化,灰烬装入木箱里,标注死者的姓名籍贯,最后运抵都城的公墓处立碑安葬。
即便很多死者是丹麦人。罗斯军的这种葬仪计划令拉格纳也感动得不禁落泪,无形中根加强了留里克在友军中的好感。要知道丹麦各部落的居民总习惯自由迁移,花着船移民罗斯也是可以的选项。
火化之后本当撒入河流大海的战死者,他们最终在罗斯人的领地长眠,死者的亲朋未来也有地方去墓前祭拜。
绍尔河与阿尔泽特河连通,河道哪怕很窄,实战证明了它完全可以通航长船。水道如同铁轨,排成队的长船即可拼成酷似货运列车的存在。
留里克的目光已然瞄向了阿尔泽特河的尽头,所谓敌人既然计划着组织如此多的大军试图在明年春季对科布伦茨用兵,他们必须储备大量粮食养活如此多的民兵过冬。
敌军全军覆没,他们似乎储备了供一万人吃上约莫五个月的口粮,这笔巨大的财富本可能是被拉格纳的丹麦军抢干净。
“你有那么大的胃口吗?一万人吃半年的口粮,你的一千人要搬运到猴年马月?你要是真独吞了不亚于抢了一大笔银币,再说银币又不能当饭吃。嘁,早知道他们有一万人以及这么多的粮食,我也会换一种打发。”留里克知道后悔也没用,现在的局面已经算非常好的了。
奈何这场战役严重迟滞了自己对梅茨城的攻略,不过仔细一想局面也不啻为一种好运气。
拉格纳运气差,面对粮食山劫掠不成被敌人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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