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支!!!
同样只有半个军团左右的数量,同样丧心病狂的战斗方式,这支几分钟前还在不远处某个中型阵地前与敌军‘缠斗’的临时混编部队,竟然在绝大多数观战者注意力的盲区中鬼魅般地斜掠而出,并在顷刻间凭借同自己之前相比高上数倍的战斗力直接把红方那支阻击部队打崩了!
而在它们的身后,那支已经进行了长时间鏖战的蓝方精锐甚至都没有进入战斗状态,因为当它们抵达交战区之后,那支原本正严阵以待准备接敌的红方部队已经在阵亡超过七成后开始‘溃退’了。
将近半分钟的寂静后,大家才艰难地在两位解说员同时沉默的情况下自行完成了战况解读,终于浅显理解了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的观众们爆发了!
空前的喧嚣,席卷了整个【战火联赛】的会场,甚至传到了丹奴的操场、教学楼、宿舍区乃至不远处的街区中!
那是足以轰散积云的欢呼声,那是宛若地狱绘图般的嚎叫声,那是响彻自四面八方的鼓掌声,那是热烈如雷鸣般的喝彩声!
大家伙终于等到了,在这场全程无尿点,几乎可以说是从头白热化到尾的精彩对抗中,首个足以让接受能力逐渐水涨船高的自己感到心脏骤停、头皮发麻的超高端操作,而且还是一场典型由场面弱势方掀起的反击之风!
而在诸如理查德、安德烈这种懂行人的眼里,如果说蓝方之前那轮堪称无懈可击的藏兵→暴起操作已然让他们感到惊艳,那么当第二支无论是规模还是强度都不逊色于前者,而且在露出獠牙前几乎没有任何征兆的部队悍然入场后,这份惊艳中的绝大部分俨然已经转化为惊恐了。
当然,这里的惊恐并不是说他们在指挥方面不如墨檀,而是对后者那已经逐渐超脱于战局本身的掌控力,以及在极端劣势下的抗压与隐忍能力感到惊恐。
第一个理由还是很有道理且站得住脚的,毕竟那涉及到墨檀在当前人格下的个人特色,说难听点,就是他那极具包容力(不然早疯了)的性格适应性非常强,进而导致他几乎无法被任何情况针对。
并非他眼中不存在任何‘意外情况’,而是他早就被自己锤炼出了能够在任何意外情况面前保持镇定、冷静分析,甚至能哼着歌给自己沏杯咖啡的变态适应力。
至于让那些大佬们心下一凛的第二个理由,也就是所谓的‘抗压能力’与‘隐忍能力’,能一直看到这里的诸位肯定已经笑了(没笑的赶紧笑),毕竟适应力强归适应力强,但‘绝对中立’人格下的墨檀、无罪之界中的‘黑梵’在心理素质方面那简直是一言难尽。
没错,糟糕的一言难尽,而且这份出自天性的毛病恐怕以后也很难改过来了。
但话虽然是这么说,在已经见过了不知道多少大风大浪,亲手送走了不知道多少敌人与战友后,就算墨檀的心理素质再没有长进,也真的很难对这种比赛紧张起来了。
不会有人死去,不会有人受伤。
在巴蒂、李察他们眼里最为重要的荣誉,恰好又是当前人格下的墨檀最不需要,最看不上的东西。
在这种情况下……
“我怎么可能会紧张啊~”
对身边那位正用关切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手中捧着一大摞指令卡的少女莞尔一笑,墨檀终于说出了这段时间中除了命令之外的第一句话,并在对方露出安心的笑颜后重新垂下眸子,轻声道:“去拿吧。”
正欲出门的语宸有些好奇地停下脚步,歪着头问道:“拿什么?”
“去拿我为你呈上的胜利吧。”
墨檀眨了眨眼,然后猛地抬起右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啊啊啊……好羞耻的台词!”
语宸忍俊不禁地噗嗤一笑,俏脸微红地摇了摇头,随即一本正经地说道:“一点都不羞耻哦!不如说有点可爱!”
“可……可爱……”
墨檀抽了抽嘴角,然后浮夸地做出了一副凶巴巴的表情,佯怒道:“快去快去,你再这样耽误时间的话,我们很可能会因为节奏脱节而彻底输掉哦!”
少女立刻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然后便抱着怀里那摞摇摇欲坠的指令卡蹬蹬蹬地跑掉了。
几秒种后——
“可爱是什么鬼啊。”
墨檀撇了撇嘴,语气有些幽怨地嘟囔了一句:“就不能是帅气知性有深度之类的吗……”
他有且气闷地叹了口气,眼中泛起了一抹苦涩。
【不,最理想的情况,其实应该是让她觉得我是个恶劣透顶、无可救药的烂人吧。】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多大轰动的黑梵牧师揉了揉额角,自顾自地因为自己的私事心烦意乱了起来。
……
而另一边,特蕾莎·塔罗沙正在以从自己出生以来前所未有的注意力与集中力疯狂地补救着,竭尽全力地挽回自己刚刚的错误。
不,准确的说,那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错误,而是一场对方恐怕从相持阶段开始就在进行铺垫的杀局!
自己那位王子大人,恐怕早在相持阶段开始的瞬间就放弃了通过正面战术击败自己这一选择,而是凭借一种更加巧妙,更加无形的手段不间断地向自己施加影响,将自己引导向一场翻无可翻的战败。
那并不是能够被任何教科书有效记载的战术,那是一场极具针对性的攻心之计!
那是一个完全针对特蕾莎·塔罗沙所设计的陷阱!
在第二支战力离谱的蓝方部队悍然杀出之后,特蕾莎已经彻底看穿了墨檀所布置的一切,而令人绝望的是,她之所以能够轻易看透,是因为此时此刻对方已经完全不打算再藏了。
黑梵牧师已经完成了布局,而自己也在无形中一直配合着对方的引导走到了现在,走到了对方已经足以彻底掀开自己的底牌,无须再有任何顾忌的最终时刻。
这并不是一个很复杂的计划,但却是一个几乎无法实现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