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能在庙里住一夜也好,这样一来,我好歹也能和张文文在一起多说说话啊。
但是说实话,也不知道为啥,我在家的时候时常会想起张文文,可现在再次重逢,面对面了,反而不知道说啥了,还有点怕跟她对视。
而且我发现,我们之间好像已经出现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以前,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一切都是以我为主,就像个乖乖的小猫咪,始终陪在我身边,满眼都是我。
现在,她满眼都是师父,都是庙里的一草一木。
这一整天下来,我们活干了一大堆,话倒是没说几句,也就是吃饭的时候简单聊了聊,但碍于人多,我也没好意思跟人家说啥。
到了晚上的时候……夜深人静,我睡不着,也不想睡,就来到屋外,搬了个马扎,坐在那望着夜空数星星。
这些天在山里的生活,真的完全和城市里不一样,空气很好,夜空很美,在这里仰头一看,就能望到北斗七星。
我不由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道观大多建在山里,远离城市。
在这种远离喧嚣的地方,才能更加和自然亲近,不信你们看,就算我们要禳星拜斗,总得要找一个能看得到星星,或者能让星星看得见我们的地方呀。
不然的话,这边开坛做法拜北斗,结果天空一层雾霾,北斗星君搁天上往下一瞅……哦豁,人间这是烧烤呢?
这时候旁边其他星君过来说:哎呀,好像是人间有人拜你呢。
北斗星君睁大眼睛往下瞅:看着不像啊,拜我咋还有股闫守一大腰子味?哪个好人用大腰子上供啊?
其他星君说:那也正常啊,这不哈尔滨师大夜市嘛……
我正在这满脑子胡思乱想,刚好想到闫守一大腰子,不由得哈喇子流了出来,顺手擦了一把嘴角。
此时,旁边传来一声轻笑。
“大半夜的,这是饿了还是馋了啊?”
我转头一看,是张文文,俏生生地站在我的身后。
她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道袍,看起来飘然出尘,尤其是头上挽的发髻也是古代那种,上面插了个簪子,几缕碎发散落在鬓间。
这大晚上的,张文文这一身国风打扮,把我都看呆了。
尤其这时候起了山风,张文文在月光下衣袂飘飘,碎发飞扬,再配上这清秀的脸庞……
说真的啊,什么这个潮流那个潮流,我觉得都挺low,只有国风才是最潮的!
张文文见我呆呆地盯着她看,先是抿嘴一笑,大大方方地在我旁边坐下,笑着说:“怎么样,我穿这身衣服好看吗?”
我连连点头:“好看好看,简直酷毙了,我从前咋没发现,你……”
说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把话吞了下去,因为刚刚提到“从前”两个字,我的心口就忽然莫名一痛。
张文文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不经意地轻叹口气。
“从前,从前你很少这样盯着我看。”
我这胸口又是一痛,苦笑道:“是啊,从前你天天在我身边,我一睁眼就是你,想看随时都能看,哪里像现在,几年才见一面,都赶上牛郎织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