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火炮数量激增。
甚至皇太极的标志性黄龙大伞也多次出现于阵前。
这一切让守军心头涌起不祥的预感。
“这些贼子在施展围点打援的计谋,意图加速援军的到来。”
守达筑沉声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手握佩剑,稳如磐石,对清军的强势攻势毫不畏惧。
他沉稳地发布指令,精准地调度着每一处防线的加固与兵力的增援。
运筹帷幄,胸有成竹。
锦州的东、北、西三面,由三座关城拱卫。
它们如同坚不可摧的屏障,为内城提供了坚实的保护。
尽管清军屡次发起进攻,却始终被阻挡在外城,无法撼动内城的稳固。
尤其西与南两面,依傍着河水与山丘的地势。
清军的攻城难度倍增,这使得锦州得以在这波攻势下坚守。
守达筑的目光时而凝视着城池的四围。
眼中映入的是清军如潮水般的攻势,以及环城而立的密集营寨,尤其在东、北、西三面更为密集。
锦州南侧临近小凌河。
由于地势限制,清军未在此扎营,也未列阵,仅有游骑驰骋。
但在小凌河南岸,亦有零星营寨,这显然是清军故意留下的通道,以引诱明军援兵。
实际上,高塔虽为指挥重地,却也成了清军炮火集中的目标。
不久前,一枚炮弹就摧毁了塔顶,部下多次劝说守将撤离,均被守达筑坚定拒绝。
守达筑看了周边许久,突然感慨道:“时势造英雄,温越这次动作太大了,把建虏给逼急了。”
守达毕闻言,急躁道:“把建虏给逼急了?大哥,是我们陷入了绝境!
“温越的厉害暂且不论,以清军这般猛烈的攻势,锦州能支撑多久,实难预料。
“若援军再不至,我们就彻底完了。”
守达筑瞥了一眼弟弟,守达毕顿时噤声。
尽管他作战勇猛,自幼却对这位兄长敬若神明。
在兄长的威严下,仅是一眼,守达毕便收敛了言语,重归沉默。
守达筑心底轻叹,暗忖这个兄弟勇猛有余,却在谋略大局上略显不足。他缓缓道:“黄土岭的捷报,我们早已知晓。
“平虏伯以雷霆之势大胜,斩获敌首近两千,更一炮击毙了阿济格那嚣张的家伙。
“而且援军未中皇太极之计,未堕其圈套。
“故而皇太极将主要攻势转向锦州,催促援军。
“而抵达锦州的最快路径,是从松山堡西面穿越。
“若选择此路,势必得面对峰路山的清军,以防止他们侧翼突袭或截断后方补给……
“只是峰路山的艰难,令人望而生畏。
“攻下此山,不知将付出多少生命的代价。”
守达毕愤然道:“峰路山确实难攻,但清军如此猛烈的攻势,锦州又能坚持多久?
“若援军再不至,城池危在旦夕。”
守达筑沉默了片刻,最终沉重地说道:“是啊,如此狠攻,锦州的防线的确难以长久支撑。”
锦州已遭围困数月,城中守军疲惫不堪。
尽管粮草充足,但柴薪短缺,连最基本的饮食都成问题,士气大受影响。
他问道:“锦州的战况,信使是否已送至松山堡的王监军处?”
一名亲信将领回道:“一切顺利,沿途清军拦截稀少。
“前日,信使分多路夜出城池,当夜便抵达王监军的行辕。”
守达筑沉声道:“这是清军有意为之。”
他接着问:“王监军那边有何反应?”
那亲信答道:“援军中各总兵意见分歧,王监军亦难做定夺,援军何时到来,仍是未知数。”
说到这,他紧咬牙关,突然间满腔怒火:“有几位将军意图救援,却被那温越都喊下了。
“如今,松山的几位总兵——付崇英、曹变蛟、王宸霆,甚至监军张霖若,全都倒向了他那边。
“洪都督虽有心救援,但军力有限,刘继虎和左显光立场摇摆,汤通、牛苛二人更是贪生怕死……
“温越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他想眼睁睁看着锦州陷落,对我们的危亡置之不理吗?”
“就是就是。”
亲信将领的话一出,其他众将纷纷议论纷纷,言语间无不流露出对温越的抱怨。
起初,温越在松山时,坚决阻止众人立即救援的提议,主张先攻黄土岭。
得到消息的他们并未多言。
毕竟,利用战车压制清军,避免轻率作战稳妥的策略。
清军强大,他们同样明白,鲁莽行动可能导致全军覆没。
而黄土岭大捷的消息传至锦州时,城中军民欢腾,对温越赞誉有加,青牙军和平虏伯的威名一时无两。
可是,随后清军再次发起猛攻,此次攻势更为坚决,锦州守军难以招架。
又得知温越阻挠救援的消息后。
众将对他的怨恨顿时爆发。
听到下属的抱怨,守达筑森冷的目光扫过众将,突然一声厉喝:“闭嘴,安静!”
守达筑在军中的威信无人能及。
他这一声呵斥,身边众将皆是一震,不约而同地噤声,面露不安地望向他。
“战事凶险,一着不慎,恐将重蹈天启二年大凌河之覆辙。”
守达筑沉声道:“平虏伯与各总兵深谋远虑,岂能不谨慎?
“他们久经沙场,自有一番考量。
“援军并非不来,只是稍有延宕。”
他目光如炬,扫过众人,“尤其是平虏伯,其忠勇无双,先取杜度首,再斩阿济格。
“如此勇猛,大明又有几人可及?
“尔等在背后妄议,若传至平虏伯耳中,岂不是破坏了我等与青牙军的关系?”
守达筑能在边疆稳坐钓鱼台数十年,关键在于他深谙人情世故,知道何人可忤,何人需敬。
他对温越此行抱持友好,不愿结怨。
特别是黄土岭大捷的消息传来,更坚定了他交好温越的决心。
在守达筑的威严震慑下。
众将唯唯诺诺,不敢多言,只能侧耳倾听。
黄土岭大捷的消息,传到锦州这边,听到他的耳朵里。
他们心中不免各各都是波澜起伏。
他们多是作战多年的老将,知晓与清军交战的艰难,斩敌首已是不易,更别提取亲王、郡王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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