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狗明军就要攻山了,都给本甲喇精神点!”
一声怒吼在黄土岭,马娘庙墩台响起。
声音来自一个身着白色镶红盔甲的甲喇章京。
他四十余岁,面容凶狠。
查颜沿着寨墙巡视,目光如炬,不时冲墙后的汉、朝守军发出吼骂。
守护娘娘庙楼台地段的守军力量雄厚,除了查颜这个甲喇的清军外,还有汉军正白旗一个甲喇的兵力,以及朝鲜军一个参领的兵力。
这三股力量加起来,差不多有四千人。
他们一起在这两里长壕沟和寨墙的后方。
不过,守墙的主力军主要是汉军正白旗与朝鲜国的士兵。
而查颜这个甲喇的清军,则主要负责督战。
并在关键时刻投入肉搏战,为防线提供最后的保障。
顺着起伏的寨墙望去。
可以看到土墙石墙后面,大多都是手持火铳的汉军与高丽兵。
只有少部分人持盾牌大刀,弓箭长矛。
在这些守军中,朝鲜兵们格外引人注目。
他们是使用投石机的主力。
在城墙上,一台台投石机蓄势待发,只等一声令下,就能将巨石抛向敌军阵地。
此外,王德寿的炮营也在防线上布置好了。
他们在一些寨墙的有利地形处,布置了一些三磅红夷炮和弗朗机炮。
特别是在墩台上,更是布置了四门,犹如四座守护神一般。
这些军士们,无论是汉军还是满兵,他们的打扮都大同小异。
甲兵们身着厚重的棉甲,手持利刃。
而汉军正白旗的披甲军士们,则是白色的明盔甲胄。
那些朝鲜士兵,他们的盔甲与八旗和大明的盔甲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头盔顶部尖锐,形似避雷针,但与明清头盔不同的是,他们的盔顶装饰有三叉杆。
在这些朝鲜士兵中。
高级将领身着鲜红色的长身棉甲,甲衣两膀和上身部分镶嵌着许多铁片。
密密麻麻的甲叶,宛如荣誉的勋章般挂满全身。
相较之下,普通士兵则穿着较短的棉甲。
虽然颜色同样鲜艳,但仅在表面钉有铜片,内外均无甲叶。
甲喇章京查颜以主人的姿态巡视着身边的汉军和朝鲜军。
时而大声呵斥,时而拳打脚踢。
面对这种暴行,有些人敢怒不敢言,有些人则选择屈服。
周围的汉军将官以及朝鲜军中的军官见状,也纷纷装作视而不见。
他们可不想因为一个小兵,而得罪这位正牌的八旗甲喇。
这时,一名朝鲜士兵在被查颜踢了一脚后,心中愤懑不平。
当查颜膀大腰圆离去后,他用朝鲜语低声咒骂道:“蠢货!”
然而,这话音刚落。
查颜便猛地回过头来,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脸上的疤痕因肌肉的抽搐,而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
在明军的阵地上。
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四周静得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终于,温越深吸了一口气,果断地下达了命令:“射击吧!”
立即有传令兵传下命令。
付崇英看到旗号命令后,立刻高声喊道:“开始试射!”
一名火炮手迅速地点燃了一门六磅红衣炮的引线。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那根嘶嘶作响,冒着火花的引线。
引线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燃烧。
突然,火光一闪,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粗大的炮口喷出了大片的浓烟。
炮身也随之剧烈的震动。
一颗巨大的炮弹从炮膛中冲出,以惊人的速度向远处的清军阵地飞去。
这一瞬间。
无论是明军还是清军。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颗炮弹的飞行轨迹,以及最终的落点上。
……
查颜阴沉着脸,问这朝鲜兵:“你刚才说什么?”
他身后的一干甲喇兵们,俱是用凶狠的目光看着这个朝鲜兵。
那朝鲜兵顿时没有不忿,直接被吓得冷汗淋漓。
直接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一边慌乱地用朝鲜语解释着什么,一边在地上磕头不止。
只是几秒,头上已然被磕破了。
周边的朝鲜兵,看着这一幕,俱是悲从心来,忿恨至极。
正在这时,明军阵地突然响起一声炮响。
炮弹带着轰鸣声飞驰而来。
瞬间,有人惊恐地尖叫道:“明军开炮了!”
立即,寨墙上的汉军、朝鲜军和满军们,如同被风吹动的麦穗一般,纷纷四散躲避。
就连甲喇章京查颜也顾不上,那个之前对他无礼的朝鲜兵。
迅速躲到石墙之后。
然而,那颗炮弹并没有击中寨墙。
而是尖啸着越过了山岭和寨墙,向着岭下的斜坡飞去。
最后,它轰的一声撞击在坡下的一块土堆上,激起了大片的泥土。炮
弹在撞击后滚动了几下,最终停在了坡地上。
看到明军的火炮并没有对寨墙构成威胁。
寨墙后的众兵们发出了一片欢呼声。
甲喇章京查颜更是狂笑不止,嘲骂道:“哈哈,汉狗的大炮真是没用!”
明军这发炮弹的落空,让建虏这边的守军士气大增。
他们欢呼雀跃,笑骂声此起彼伏,完全放松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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