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宁城不远的一个集中地中,这里正聚集着三万多后金军从各地掳掠而来的百姓。
虽然这个集中地是几个集中地中最大的一个。
但这里的环境和其他几个集中地,没有什么差别,到处是胡乱搭建的窝棚,里面全是各种垃圾和粪便死尸,空气中更是污染成出了一股极其难闻的气味。
在这些个窝棚当中,数不尽的百姓躺在这里,每个人的眼睛中全是绝望。
他们的神情麻木,只有在被后金兵喊骂的时候,才站起来走动,随即又继续扑倒在地,好多人就此便站不起来了。
而刚才,这里出现了一个骚乱。
一个镶白旗的旗丁,领着二十多个阿哈,闯进了几个破乱的窝棚当中,想要将里面的几户明国百姓女子拖走,遭到了家人的哀求和阻止。
当即,这些女子的家人就被刀背棍棒打得全身是血。
甚至有一个想反抗的,直接被杀死在地,尸体都没有人来处理。
即便集中地的空气味道非常难闻上,可是这刚流出血的血腥味道,还是穿透传进他人人的鼻子里。
兔死狐悲,众人面对这情景都是绝望。
不过也有人暗暗愤怒。
伍本大就是其中一人。
“他姥姥的。”
在僻静处,伍本大恨恨一拳锤在地上,低声骂了一句。
那几户明国百姓,他都认识,多是宣州一带的百姓。
其中一个被抢走的明国女子,他更是非常熟知,因为就在昨日晚上,这个明国女子,为了一小块馒头,用身体和他做了交易。
在集中地,这样的情况极其常见。
建虏每日发下来的食物非常稀少,而这些食物,自然是落在了有力量的青年男子身上。
而为了活命,在集中地中,许多女子都想方设法用身体换取这些食物,贞洁在这里已经是沦为了抛弃之物。
伍本大乃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实汉子,长相凶狠,有着满脸的络腮胡,拳脚也是不错。
暗地里,他还是一个大明锦衣卫小旗官。
建虏从居庸关南侵,攻破了保安、宣州、延庆等地,他在其中被后金军虏获。
有着不错的身手,他不仅能在集中地中抢到许多食物,更是有不少百姓乞求聚拢在他的身边,希望得到他的保护。
只是,刚才的情景,伍本大根本无力抵抗。
别说他没有武器,就算有武器,他最多也只能在这几个辅兵跟役的攻击下逃跑,但是却逃不出集中地多远。
外面几百上千死在建虏哨探手下的尸体,已经替他给出了答案。
伍本大活到了三十多岁,自然不是个雏了。
在十三岁那年,他就由表哥带着上了青楼,开了苞了。
女人对他来说,是个无所谓的东西。
然而,昨日晚上这个叫做香凝的女子,在他的怀里百般撕咬,如小猫一般的样子,让一向视女子为无物的他,第一次动了心。
可是,今日伍本大再来寻找时候,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香凝被建虏带走。
她接下来的下场,不想而知啊!
伍本大此时,只恨自己窝囊,为什么连一个女子都保护不了。
他不停地在地上捶着,可心中的愤怒却一点也发泄不掉。
这时,旁边走来一个男子。
男子站在伍本大旁边叹了一口气后,却没说话,而是对后金大营方向,静静看着。
伍本大锤打了许久地面,最后恨恨地站了起来。
他顺着男子的目光方向看去。
那边都是后金军的大营,里面有着许多的后金军在活动,似乎就如往常一样,这有什么好看的?
“严百户,你看那边作甚,我们还是想想该如何逃跑吧。”
伍本大低声道:“这建虏还有那些狗腿子实在可恶,我等在被他们困在这里,不是饿死便是被打死!”
严百户转过身来,阴沉着脸瞥了伍本大一眼。
见他看过来,伍本大本能换上了一副恭敬表情,想要行礼。
作为严百户的下属,伍本大知道这严百户并不像他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普通,他心狠手辣,不知站了多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