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鹏蓦地站起身来,瞥了一眼对面的男人,用手指了指手机,然后向楼角走去。待走出去十几步,估计男人听不到两人的对话了,他才开口问道,“是公园那个穿黑衣服的吗?”
“看起来像,但没有办法百分之百确定。”张文峰顿了顿,“不过我们跟踪到了他过去和离开时的情况。”
“你是说,他是从外边过去的?”
“什么外边?”张文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哦,我的意思,他不是住在那片平房的。”展鹏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把话说清楚。
张文峰略一思忖,回答道,“他住没住那一片不好说,但监控拍到了他到达和离开了。”
“是吗?你详细说说。”展鹏侧头看向石桌,男人已经失望地向另一个方向走了,背影看起来还有些孤独。
“那我给你捋一块儿说吧。”张文峰轻轻吁了口气,听见这个动静,展鹏也暗自松了口气,简短地对张文峰说,“行,你说。”
“案发前一晚的九点三十七分,嫌疑人第一次被监控抓拍到,从他出现的位置看,那儿离公交车站很近,他应该是乘坐出租车或公交车之类的交通工具抵达。”
展鹏脑海里快速勾勒着那条马路的情况,想起了那个公交站的位置。
“听重点啊,当时死者也在那儿。”张文峰继续说。
展鹏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看起来两人就在那儿附近的一个地点会面,然后沿着马路一直向西走,过了邮局的西边,有一条小马路,两个人就是从那儿向北拐了,我们判断,应该是沿着那条路去死者家里了。”
“那不对啊,”展鹏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从公交站到那条小马路之间,还有两条南北向的胡同可以通往死者的家,那明显更近,他们为什么没选择那两条路。”
“老展,你可以啊,”张文峰爽朗地笑了,“我这一听,你今天就是去过了。没错儿,我们也注意到这一点了。”
“嗯,你接着说。”
“当晚十一点五十三分,嫌疑人再次出现在监控画面中,从监控的位置看,他应该还是顺着原路出来的。这一次,他直接走到马路对面,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向东?”
“对,向东。”
“他自己?”
“对,就他自己。”
“车牌号清楚吗?”展鹏又问。
“不太清楚,但这不是问题,从前后路口的交通监控就能筛出来,就是需要点儿时间罢了。”
“嗯。”展鹏缓缓点头,沉吟片刻说,“这也就是说,前后大概两个小时的时间,我记得你说,法医判断的死亡时间是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正好也在那个时间段。”
“没错儿,就在那个时间段。”
展鹏长舒一口气,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衔在嘴角点燃,听到火机打火的声音,张文峰在电话里抱怨道,“往后咱俩通话的时候你能不能不抽烟?”
“怎么,又在楼下?”展鹏哑然失笑。
“不然我还能在哪儿给你打电话?”张文峰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展鹏吐出一口烟,笑着说,“那就简单了,剩下的就是怎么把他挖出来,你还哭丧个什么脸啊?”
“简单?哪有那么简单?”张文峰不以为然。
“你别不知足,要是没这第二起,你连公园那起的人影都摸不着呢。”展鹏哼笑一声。
“那倒是,但愿是同一个人吧。”
“看不清楚吗?”展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