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船夫王贵世世代代在江边讨生活,风吹雨打太阳晒,为了生活奔波辛苦。
瞧瞧那什么张王氏,穿金戴银吃香喝辣,整个人跟发情的狐狸精似的,勾三搭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这小大人竟然说凶手是船夫王贵,就凭一句敲门声!哎,遇到这些不着调的狗官,好人遭罪啊!真是那句老话,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围观群众一片唉声叹气,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听了朱平安的话,淳安知县若有所思,思忖了数秒之后也将目光转向了跪在地上的船夫王贵。
“大人,你是咱淳安的父母官,你可要为小人做主啊大人,小人不服,小人不服啊大人。”船夫王贵跪在地上,膝行数步至淳安知县脚下,然后抱起知县的大腿,委屈的嚎啕了起来。
“不服?”朱平安低下头看着船夫王贵。
“小人不服。”船夫王贵用力的点头,眼泪潸然而下,好不委屈。
围观的群众看着都觉的既心疼又生气,心疼苦命人王贵,生气狗官草菅人命、指鹿为马。
“好,早晨你在江边久等张大老爷不至,为何去张大老爷家叫门啊?”朱平安点了点头,然后蹲下身体看着王贵问道。
“我们约好了的,今天早晨我驾船送张大老爷去应天府,张大老爷迟到没有来,我当然是去张大老爷家叫张大老爷上船啊。”船夫王贵一脸委屈,声音都带着悲愤。
“哦,你要找的人是张大老爷啊。”
朱平安点了点头,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可是下一句却又声严色厉了起来,蓦然加大了声音,“既然你要找张大老爷,那你为何叫门却喊张夫人呢?”
啊?
朱平安这一声质问,宛如雷击,一语道破直击要害,船夫王贵额头冷汗沥沥,一下子坐倒在地上。
围观的群众此刻有一部分恍然大悟,但是更多的人还是一片茫然,对于个中曲直仍然是两眼一抹黑,完全看不懂。这个时候恍然大悟的那一部分人,就很有成就感的积极主动的好为人师的跟旁边人解释了起来。
现场一片嗡嗡嗡的,人们交头接耳,看向朱平安的目光都带了几分敬畏。
“这说明你知道张大老爷不在家中,所以你叫的是张夫人!你知道张大老爷不在家中,却还去张老爷家叫他上船!贼喊捉贼,本来是个好方法,可是叫门时却露出了马脚!你就是杀害张老爷的凶手!说吧,张大老爷在哪?莫怪本官没有提醒你,若是耽误了同知大人还有本官的差事,可是罪加一等!”
朱平安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船夫王贵,一脸严肃。
在场围观的人们此刻全都恍然大悟了,现场一片叫好声,对朱平安这位小大人已经不是简单的刮目相看这么简单了,前后对比之下,感官更是强烈。本来还以为人家是二愣子,是为害百姓的狗官,可是没想到人家却凭简单的一句话就破了在众人看来毫无头绪的案子,大家都听了当事人的话,可是就只有人家小大人明察秋毫、洞若观火,一下子就破了案。
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的就当了官,真是厉害啊。
什么青天在世,包拯再临、神断等等,都在这些围观群众口中赞叹的喊了出来。
此刻,船夫王贵早已被朱平安一连的质问击垮了心理防线,整个人瘫在地上,此刻又承受了围观群众的唾弃,哪里还有抵赖的想法,整个人如落水的母鸡一样,一言一实的将案情讲了出来,然后在官差的押解下去了江边的一个树林,在树林里一个枯草狼藉地方挖出来遇害的张老爷。
在遇害的张老爷被找到的那一刻,围观群众对朱平安的赞叹达到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