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个朋友，到底是不是你自己？”

“呀？！”

被泥舟这么一问，暗索先是一惊，然后肌肤便开始升温，脸蛋儿上的绯红很快就蔓延到了全身。

“你、你在说什么蠢话呢！怎么可能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一个朋友！”

“哦哦，抱歉，我就是习惯性地问一句。”

泥舟并没有多想，他这番发问真的只是出于习惯。

当年自己充当老中医的时候，经常和几个朋友讨论男科的问题。

要么是那里的各种毛病，要么是肾上的各种毛病。

当时咨询这些男科问题的患者，往往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的一个朋友，或者我的一个室友。

“不过要我说，你的这个朋友有够蠢的。”

“哈？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的道理呀，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你管他动机做什么，照你这么说，那这世上一见钟情的人都可以去死了。”

泥舟一脸淡然地说道。

“那不一样，一见钟情是多大的一种缘分啊！就像是上天注定好的一样，想想就浪漫。”

说着，暗索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

看来这个自知活不了多久的女孩儿还是对浪漫的爱情十分憧憬。

“哦？你还相信缘分啊？那更好说了。”

泥舟笑了笑：

“你那个朋友，没猜错的话是感染者吧？”

“唉？呃……”

暗索点了点头。

“然后又到了恋爱的年级，那就跟你差不多咯？”

“这……比我大个一岁吧。”

暗索担心被对方识破，给这位朋友随便编了个年龄。

“那就是了，活了十几年，接触过的人少说也有上千了吧？没人疼没人爱孤零零地活到现在，突然间有了一个愿意疼自己，关爱自己的人，怎么就不能喜欢上了？”

泥舟越说越起劲：

“你说换个人也是一样的结果，可你有没有想过，这灰暗的十几年光阴，怎么就等到了他？这几万人的来来往往，怎么就偏偏是他？又何尝不是一种缘分呢？”

“呜……”

暗索被泥舟说得哑口无言，只觉得自己心跳速度越来也快，脸蛋儿也越发地滚烫。

“而且恕我直言，作为感染者哪里能有很多疼爱自己的人，‘换一个人也一样’本身就是伪命题，退一万步讲，就算之后真的还有人愿意照顾自己，可谁让他不是第一个呢？人生中的第一次，那得是多大的缘分啊？”

“第一次……吗？”

暗索已经不敢再去看泥舟的脸了。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送到了自己的心坎里……

在耳边萦绕，在心头激荡，在灵魂回响。

在自己灰暗的十几年人生里，在几万人的来来往往之中，那唯一一个愿意疼爱自己的人，那人生中的第一次……就站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我的那个朋友还是觉得……这种喜欢，会不会只是朋友间，或者说亲戚间的喜欢，并不能算作爱恋。”

这是暗索最后的问题了，尽管她已经心动得一塌糊涂，但还是有一种被陈说教后小小的不服气。

她不但要说服自己，还要向其他人证明，自己的那份喜欢就是真正的喜欢，不会输给任何人。

“嗯……这就有点难办了。”

“唉？”

意料之外的，泥舟并没有像刚才那样说得自己魂不守舍，只见他正摸着自己的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件事确实很难确认，不过我倒是有一招，可以教给你的朋友。”

“怎么说？”

“想要区分爱恋和普通的喜欢，你不要看相处时怎么样，要看分别的时候。”

“分别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