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也不对。”楚天回答。
“哪不对?”陈翰文觉得自己背的这首诗那是不应当差的。
“水往东面流,都流到东面的海里是对的,可《长歌行》里的原话应当是‘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楚天就说。
“不对吧。”到了这时陈翰文却不同意楚天的说法了,‘到东海’‘东到海’字都不差,可是这前后顺序一变就有差别了。
“‘百川东到海’,从平仄上讲是“仄平平仄仄”,如果是到东海,就成了“仄平仄平仄”,上下句不符。”楚天到底是楚天,直接就给陈翰文讲起古诗的平仄来了。
“你这么说不对,我不会记错的,我记得我看过的书上写的就是‘到东海’。”陈翰文并不同意楚天的观点,他记得很清楚,他背的这首古诗那就是从书里看来的,他不会看差。
如此一来,楚天和陈翰文对这一句古诗里两个字的前后顺序可就产生歧义了。
只是他们两个意见不同,就商震这伙人中绝大多数的就也只有洗耳恭听的份儿了!
这就是一个秀才和半个秀才辩论, 岁数大的象王老帽那就是大老粗, 岁数小的象小簸箕那就是小老粗,别管大老粗还是小老粗谁又能分辨出这一个秀才和半个秀才究竟是谁说的对?他们那就跟听天书似的!
不过,军人嘛,战乱年代又都是来自于五湖四海,那自然是鱼龙混杂啥人都有的。
大老粗小老粗们分辨不出来楚天和陈翰文谁对谁错,可是有人却也能说出个子午卯酉来,谁?白展!
“还特么的到东海,你咋知道百川就一定会到东海,就不能到渤海到淮海到黄海?”白展用他那玩世不恭的口吻说道。
éi?就白展的这句话却是让正听着一个半秀才辩论的老粗们高看了一眼。
“哈哈,又多了半拉秀才,虽然你小子有时欠欠儿的,可这回我咋觉得你说的怪有理的呢!”关铁斗笑道。
就现在这个话题就算不是文绉绉的那也还是有些高雅的,插嘴的关铁斗却是直接就在自己的话里加了个东北人都说习惯了的“啷当儿”,于是便惹得士兵们都笑了起来。
而此时正躲在船梢的那四个女人自然也听到了士兵们的对话,只是她们却都佯装没有听到,入乡随俗,她们却早就熟悉了这些士兵说那些粗话了。
在士兵们的说笑声中,船终是离北岸越来越近了。
说实话,商震这伙人并不是很紧张。
只要对方不冲他们开枪,那就是给了他们开口解释的机会,只要不是最坏的结局,至于上岸后会发生什么那就听天由命好了,那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过,眼前这点事儿,还算个屁!
船离岸更近了,士兵们的说话声才小了下来。
可是又过了没一会儿,那有些兴奋的议论声突然就又起来了。
谁都有眼睛谁都会看,士兵们惊讶的发现,岸上那些实枪荷弹的官兵竟然真的是东北军的打扮!而且一见他们把船靠上来了,躲在暗处的人也都出来了,那怎么也得有一个连!
最终当岸上有那地道的东北口音传过来时,虽然人家说话很不客气,可是士兵闪忽然有了一种眼角湿润的感觉。
因为岸上有人冲他们喊的是:“妈拉巴子的!老子都鸣枪了,你们咋才磨蹭过来!”
哎呀,妈拉巴子的,敢喊老子妈拉巴子,可是这妈拉巴子,这话听着咋就这么亲切呢!
注:老哲上学的时候,记得教材里应当是“百川到东海”,可是现在新教材又改成“百川东到海”了,试想那些编书的老学究们都会产生歧义,那么书中的人物搞不清状况那也就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