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帝回过神来,面上神情莫名。
“九弟不费一兵一卒,剿灭敌军三万人马。”
蝎子谷地势特殊,南北走向,两侧石壁犹如从中间裂开一般,山势高耸入云,想要在此地埋伏,要至少提前一个月开始布局。
且山谷很长,绵延几十里地,别说三万人,就是再来两万兵马,也得折在这儿。
双方打仗,楚知弋是慌不择路,临时逃往这个方向的,事发前,夏家这边的将领也有人提出怕有埋伏,但是很快又放松警惕,凡是行军打仗的人都知道这个山谷,一群残兵能布置什么高明的埋伏不成?
夏元正下令停下不准前进,却架不住底下那些仗着辈分的将领不听他的,执意下令前进。
如果不是他坚持,五万人马全部涌进去,现在的损失会更惨重。
夏家的军营里一片愁云惨淡。
从开战以来,他们跟楚知弋大大小小打了几十上百场了,但每次都有种无力感,他们遇上的都是小股兵马,对方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一千兵马,能留下他们三千人五千人。
就算最后全歼敌军,报上去,都算不上捷报。
三万人马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伤到根本,但却给了楚知弋扬名的机会,对方不费一兵一卒,损了他们三万将士。
从此之后,楚知弋再回神坛,而他们会军心涣散……
“传令下去,费斌贪功冒进,罔顾军令擅自行动,致使三万人马尽数葬身蝎子谷,他罪不可赦,特除去他身上所有职位,以普通兵将发丧,费家若想要尸首,需持父亲军令,自己派人来领!”
人都已经死了,却冷脸最后的体面都不给,夏元正是真的动怒了。
“大公子,人死如灯灭,您这么做,未免太不给费家面子。费家要是闹到王爷面前,再有蔺氏在旁煽风点火,万一王爷怪罪下来,对您很不利。”
白坊深知他处境艰难,但还忍不住劝了一声。
夏元正深思道:“先生的话,我何尝没有考虑,只是我本就年轻,又没有行军打仗的经验,军中的叔伯们哪一个都是身经百战,我本就不能服众,似费斌这样心中只有二弟的人,我更是使唤不动。”
“如果这一次给了面子,一次的退缩就有可能换来无止境的蹬鼻子上脸,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把军权抓在手上?”
这一次的事情对他来说,是一个打击,但也是成长,是转折。
借着楚知弋的手,他要在军中树立威信,站稳脚跟!
“先生,我的背后只有你。”
白坊眼含热泪。
大公子背后无依无靠,只能靠自己!
“臣誓死追随……”
……
打了这么久,终于传回一次好消息,正该诏令天下,振奋人心。
宸帝下旨,将楚知弋打了胜仗昭告天下,震慑宵小。
同时也觉得心累。
“各地义军剿灭得如何了?”
朝中三位皇子,分别去了三个地方,昀王去了河南府,成王在山东府,楚景安被安排在最远的西北。
众人知道宸帝心情不好,楚知弋绝境逢生,将三位皇子衬托得无用,若是连义军都解决不了的话,他们根本不能服众,不管将来哪一位皇子登基,永远抬不起头来。
“回皇上,昀王在河南府一切顺利!”
瓮阁老不甘示弱道:“成王殿下在山东府也一切顺利!”
到楚景安这里,没人替他说话,龚城站出来说道:“今日收到西北的密报,十一皇子与流民交手,抓获了几名身份可疑之人……”
宸帝摆了摆手,没让他继续说下去,跟楚知弋比起来,他们三个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