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百姓都在议论着老太太的身份,连穗岁悄悄掀开盖头往外看。
老太太个头不高,一脸精明相,她想起来小时候连方屿过年带着他们一大家子人回平阳省亲,就是眼前的老太太挡着不让她跟她娘进门,说她娘费劲巴拉就生个丫头片子,还说她娘不如张氏,一举给她生个大胖孙子。
最后还是他爹好话说尽,才让她们母女两个进了门。
老太太从她们进门吃第一顿饭的时候就开始找事儿,最后他们也没在平阳老家待多长时间。
那时候她还小,记不得太多事情,后来就没再回去过了。
都多少年不来往了,老太太怎么这个时候冒出来?
“别拽我,我不回去!”
老太太当街撒泼。
“我就问一句话,秦氏,你是不是把家里所有的财产都给这个赔钱货当嫁妆了?”
老太太指着连穗岁,“乡亲们,你们评评理,为了嫁一个姑娘,这个贱人要把家给拆了啊!”
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街角处停着两辆马车,成王唇角勾着笑得欢快。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连穗岁,你算计本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
他就坐等着看好戏!
另一边的马车里,昀王让车夫掀开帘子凑近看热闹,他摇着扇子,看得津津有味。
“这可比看戏有意思多了。”
“你是什么人?阻挠我皇叔的婚事,不想活了吗?”
楚知弋腿脚不便,迎亲的一应事项由楚景安代理,他从马背上跳下来走到近前,伸手想将老太太拉到一旁。连家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忤逆长辈,那就他来出手,先让新嫁娘上了花轿再说。
可他手还没碰到老太太的衣角,下一瞬,老太太已经躺在地上了,并扯着嗓子高喊。
“你们还要杀人不成?难道皇家娶妻就能罔顾礼法人伦?这不是强占财产吗?别以为你们人多势众,就能欺负人,我儿子不敢反抗,我老婆子一条贱命,大不了今天就把这条命留在这儿,你们谁也别想把连家的财产搬走!”
从小养尊处优的楚景安哪里见过这个场面,略有些慌乱地蹲下来。
“是你自己摔倒的,我可没有碰到你,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别耍赖!”
老太太十分高傲地瞥他一眼,慢悠悠地抬手抚上自己的额头,有气无力地哼声。
“我为了赶过来阻止你们抢占连家的财产,一路上没敢歇脚,饿得头晕眼花,我这是被你吓的,你们身份尊贵,我一个小老百姓,哪儿敢跟皇权作对啊……”
她嘴上说着自己头晕眼花,语气却中气十足传播出去,半条街上的人都能听见。
不仅楚景安招架不住,在场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
难道这就是高门大户里的宅斗吗?
跟街边王大花她婆婆一模一样呐。
可太有意思了!
秦氏目光里带着刀子,刮在连方屿身上。
“夫君,你怎么说?”
秦氏心下发冷,不确定眼前这一出是不是连方屿跟他娘串通一气,借此逼迫她的把戏!
连方屿本心也不想让连穗岁带走太多嫁妆,但这些嫁妆都是秦氏用自己的嫁妆置办的,秦氏名下又只有连穗岁一个孩子,本该留给她,就算到皇上面前告御状,也挑不出错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