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这些话早该跟你说了。”
连穗岁来了精神,抱着被子坐起来,莫非要说她跟连方屿之间的恩怨是非?
有瓜吃!
“你爹一直想谋划尚书之位,年前为了活动关系,已经把账面上能用的钱都取走了。后来你出事,义善堂的案子扯到姚尚书身上,姚尚书被皇上撤职问责,咱们家是苦主,皇上为了安抚咱们家,让你爹暂代尚书之责。”
秦氏顿了顿。
“暂代,而不是直接提拔,说明皇上在犹豫,也可能是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但你爹蠢蠢欲动,到处活动,想拿下尚书之位。”
“他没从我这里拿钱,我听说张姨娘年前给过他一千两银子,后来又给过一次。”
话说到这里,连穗岁有点明白了。
“娘是说,张姨娘想帮爹,但自己手里又没钱,才会把主意打到我这儿来?”
秦氏点头。
连穗岁:“……”
“爹知道吗?”
秦氏反问道:“你觉得刚才他为什么不戳破,也不发火?”
也就是说,打她嫁妆主意的竟然是连方屿吗?
怪不得守门的护卫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这对鬼鬼祟祟的母子,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家伙!
“可是爹要用我的嫁妆,大可以直接跟我说呀,说不准他哄哄我,或者是给个什么承诺先把大饼画上,万一我脑子不好使,就把嫁妆里的金疙瘩给他几斤了……”
说到这里,连穗岁觉得好笑,她当然不可能这么傻,但是原主以前就是这个性子,手里的金银细软都被连嘉良骗了去,她还觉得连嘉良是跟她这个妹妹关系好才跟她开口。
秦氏失笑摇头。
“你嫁的是皇叔,嫁妆单子早就拿到朝廷报备过了,就算你爹在礼部能动手脚,九王爷那儿弄不了虚做不了假。”
“我给你置办嫁妆时本就没瞒着你爹,他又有职务之便,轻而易举便能知道你嫁妆中的哪些东西能挪出来用。如果不是你今晚恰巧遇见,或许等个十年八年也发现不了这些东西丢了。”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秦氏承认自己这次大意了,正自责间,胳膊被人挽住。
“娘,你在这个家里真的开心吗?”
丈夫联合别的女人算计她,她唯一的女儿也不争气,连穗岁能理解秦氏之前为什么对她态度冷淡,无数次的失望累积,换成别的女子早就发疯了。
“娘,我嫁人了,你就不用为了我委屈自己了,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别让自己后悔。”
连穗岁的嫁妆将会是整个上京城最丰厚的,秦氏几乎把她当初的陪嫁全塞给了她,她娘手里剩下的资产只够勉强维持府上的开销。
如此决绝不给自己留后路,说明她早就伤透了心。
秦氏思绪飘远,刚跟连方屿成亲时,两人也曾郎情妾意,琴瑟和鸣过一段时间。
直到张氏大着肚子跪在她面前,她才知道张氏竟然是他订过婚的未婚妻,是她抢了张氏的位置。
她生女儿难产,他们却在谋划着将连嘉良记在她名下充作嫡子,将来好继承她的财产……
他们以为她昏迷过去什么都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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