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穗岁闻声看过去,冲进来的是祈文林跟他娘祈夫人。
祈夫人手指颤抖地指着连穗岁,骂道:“是你,你对我儿做了什么?我儿明明之前好好的,怎么去了一趟你们连家出来就不能生育了?肯定是你做了手脚,我要去告官!”
见势头不妙,宁二眼疾手快关了大门,阻隔了门外探究的视线。
“这位夫人,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好好说!”
“谁要跟你们坐下好好说?你们害得我儿不能生育,我们看遍了京城所有的大夫,连御医那里也托关系看了,你们到底怎么害得我儿?今天不说清楚,我跟你们没完!”
祈夫人这段时间替祈文林操心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她本来珠圆玉润,看起来很有福气,这会儿瘦得脸垮了,一脸尖酸刻薄相。
如果不是乌大夫跟宁二一左一右护在连穗岁身边,只怕她就要上来揪连穗岁的衣服头发了。
连穗岁不慌不忙地起身说道:“你说我们联手害你儿子?有证据吗?”
祈夫人噎了一下,见她一点也不害怕,给祈文林使了个眼色,祈文林从怀里拽出了粉色肚兜的一角,威胁道:“三小姐说我们有没有证据?”
连穗岁哦了一声,嘲讽道:“祁公子与我兄长有同窗之谊,祁公子进京赶考,我兄长好心留祁公子在家里过夜,祁公子竟然无耻到去偷我们家丫鬟的肚兜,祁公子真是好品性啊,真不怕传出去,被旁人耻笑!”
“你胡说什么呢?”
祈文林恼道:“这明明是你家姊妹与我偷情时自己送给我的,我们是两厢情愿,不信咱们请宫里的嬷嬷来验身!”
祈文林浑身上下散发着阴柔的气息,面相很不讨喜,乌大夫瞥了一眼厨房,灶膛里的火光闪烁着,却看不见连晓小的人影。
究竟是怎么回事?
隔着一道院墙,院子里面的动静瞒不住听墙角的有心人,连穗岁呸了一声,骂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德行,我妹妹看上你哪一点?看上你不举不能生育吗?”
“不是我们看不起你,我妹妹虽然只是个庶女,但是上门求娶的青年才俊不知道有多少,我家挑还挑不过来呢,能在一堆挫蛋里面挑中你?”
“你算哪根葱?身上有功名吗?人品好吗?就凭你在我家借住一晚上,就能偷了丫鬟的肚兜来污蔑我家妹妹的行为,我去京兆衙门告你,你都不能参与科举,不信你试试!”
威胁人谁不会,祈家不就指望着祈文林考取个功名,好成功地从商户跻身到士族嘛,一旦他因为人品败坏身上缠上官司,被夺去了参加科举的资格,他们祈家什么也不是!
“你,你……”
祈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干脆拿出撒泼打滚那一套,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嚎。
“你们不能这么欺负人啊!我们祈家是没什么本事,但是我们遵纪守法,从来没有干过缺德事儿,怎么就落了个这种下场啊!我的儿啊,是娘害了你,娘不该让你自己进京,平白无故被人污蔑了名声不说,他们还恶人先告状,往咱们身上泼脏水威胁咱……”
“天杀的,咱们祈家怎么就没出一个大官儿,没人给咱们做靠山,只能任凭他们欺负!”
祈夫人也不说报官的事儿了,就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哭嚎,让她这么嚎下去,妙手堂过完年就不用开张了。
钱大夫听了半天有点明白了,看着连穗岁欲言又止,这妇人太聒噪了,聒噪得让人想把她毒哑。
祈文林一进入院子,目光就开始四处游移,连穗岁给连晓小使眼色,让她躲在厨房别出来,但她被祈夫人闹得六神无主,怕连累连穗岁,大不了她一人做事一人当,也不能让她们毁了连家的名声。
她鼓起勇气抬脚迈上门槛。
手臂却被人一把攥住,乌大夫淡定地抬脚从外面跨进厨房,顺手还把厨房的门给关上了。
“东家,锅上还炖着汤,我烧火,你们慢慢聊。”
乌大夫一只手捂住连晓小的嘴,将她抵在墙上,压低声音说道,“不关你的事,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