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大,躺下一会儿就睡着了,半夜却突然被人戳醒。
睁眼看见一条黑影站在自己面前,她下意识掏出两根银针甩过去,黑影没防备她会突然动手,躲闪不及,身形被定在当场一动不动。
连穗岁捂住胸口,胸腔里一颗心扑通扑通,是白天那些人来找她报复了?
她下意识想喊人,突然反应过来院子里只有小桃跟两个丫鬟,把她们喊进来也没什么用。反正贼人已经被她控制起来了,暂时翻不出风浪。
连穗岁穿上鞋子,起床点灯。
“怎么是你?”
疏影嘴巴麻了,身上也麻,只能哼唧两声。
连穗岁把扎在他身上的银针收起来,疏影缓了半晌嘴巴才能动弹,神色着急地说道:“三小姐快跟我走一趟,我家主子毒性发作了!”
要出急诊,连穗岁急速穿上衣服,整理药箱,顺便问道:“你家主子让你来的?”
要不是她手底下的动作没受影响,疏影想把她的嘴封上,这个时候问这些有什么意义,赶紧的吧,他家主子在受苦!
“我院子里的丫鬟怎么没有动静?”
她不喜欢让丫鬟值夜,但是每天晚上外面都会有粗使丫鬟守在外面,一个大活人闯进来,不可能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三小姐放心,我只是用了点儿迷药,没有后遗症。”
连穗岁背上药箱狐疑地看他一眼,疏影带着她穿过后花园,从后门出了连府,一路畅通无阻。
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宅子,就这么出来了?
白天还在关禁闭,晚上就在街上晃荡,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马车在街边等着,连穗岁爬上去,疏影赶着马车到了王府的后门。
还未靠近主院,便有低低的带着痛苦的呻吟声从院子里传出来,疏影脚步停在院子门口,示意连穗岁进去。
院子周围没有一个人。
氛围怪怪的。
“我进来了!”
她提前打了个招呼,走进院子里,越靠近房间,越能感受到房间里的人承受的痛苦。
连穗岁没再犹豫,推开房门。
烛影跳动,连穗岁看清了房间里的摆设,铺开的灰白色兔毛地毯上,白衣墨发的俊逸男子跪坐其上,像是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道掐住咽喉,压得他匍匐着。
他张开的双臂用力抵抗,仍旧能看见紫红色的蛛网顺着皮肤蔓延,开门声刺激着他赤红的双目看过来,宛若厉鬼修罗。
椅子倾倒砸向桌子,烛台沿着桌面滚动几圈,半截红烛向外延伸,烛泪恰滴在楚知弋伤过的手背上,留下狰狞的红。
他死命瞪着来人,似要化身豺狼将猎物扑倒。
连穗岁心中一惊,他的情况比她预料中的还要严重,蛛网竟然已经延伸到眼睛里了吗?
“配合我!”
怪不得他在面对杀手的时候任人宰割,他在用内力抵抗流萤蛊虫的侵蚀!
他的皮肤快要被撑爆了,连穗岁一针扎在他心口处,他表情微变,继而露出更加痛苦的神情,喉间发出低低的似野兽一般的吼叫……
“气沉丹田,跟着我银针的引导慢慢撤回来!”
他现在像一个气球,随时会爆炸,她要控制蛊虫,需要他先把内力撤回,否则他一身内力便会被散干净,成为真正的废人!
没了内力与流萤抵抗,他将承受万蚁噬心之痛。
常人根本撑不住。
两人接触时间不长,连穗岁怕他信不过自己。
“我若害你,你的下属会把我撕了,相信我能救你!”
楚知弋眼前只能看见一片血雾,连穗岁不慌不忙的声音让他内心安定许多,这个时候再谈信不信任的问题已经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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