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年初一吧。”
“平常,应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没想到,今年却·
李靖望着萧瑟的大街,眼眸中充斥着苦涩。
王金东心里倒是狠狠松了口气。
没人,总比有人强多了。
“是啊将军。”王金东抿了下有些干裂的嘴唇:“将军,你看,这大街上都没有人,也没啥好看的,咱们,先回去吧,回衙门吧。
李靖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往前走去。
洪州府。
这里是江南道的心脏,也是江南道最大的城池,情况自然是比潭州府好太多的。
街面上,也能看到过年的气氛。
人,
不算少,但,当然也比不上往年。
毕竟这里距离潭州府是有些距离,受到的波及,还并不大。
可百姓,每一位百姓,都在恐慌之中。
有些消息,传播的并不慢,特别是因为从潭州府那边有不少人逃出来了,选择投靠亲戚,自然,潭州府算是最多的一个地方了。
“不知道潭州府那边怎么样了,听说,咱们城中也有人被天花附体了?”
“嘿嘿嘿,柳南巷,知道为啥最近没人往哪里去么?就是因为那里有天花,都死人了,现在的潭州府,听说都跟个死城一样了,朝廷的应对政策,对于天花,一点用处都没有。”
“哎,谁说不是啊,朝廷,没办法啊,历朝历代,就问哪一个不是这样?天花这东西,就是恶魔,一点法子都没有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洪州府也…陛下那边可有什么政令么?为何一直都没有听说什么呐?该死的、咱们大唐的消息传递太慢了,如果有大炎的电报就好了。”
“谁说不是啊,有些事情,咱们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太晚了,这政令,一来一回就得十天,更别说现在冬天雪地的更是难。”
“大炎?还别说,大炎周报你们看了没?我也没看,但听说,大炎那边对于天花有法子?说是可以十成十的预防住。”
“啥?什么意思?十成十的防御主?怎么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是啊,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大夏周报上怎么说的?咱们这边,哎呀,连一份大炎周报都没有。”
“咱们这边没有大炎周报啊,这话也是一个从北边过来的商人说的,那边靠着大炎,有大炎周报能看。”
“唉,煎熬啊,今年是大年初一吧,贞观五年了,奶奶的,可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有慌张,这天花,该死啊!”
“我是不熬了,我要去大炎,趁早走,你们走不走?”
“我想着过了年…”
“还过啥年,去大炎吧,现在不论怎么看,还是去大炎好,这里待不了了,等到了开春,更难。”
“……”
洪州府中,但凡只要是有人汇聚的地方,话题,几乎就是同一个。
百姓对于天花的担忧,可以说是放在明面上的。
再怎么说,潭州府就在江南道中,距离他们,并不算是远。
不过,他们对于大炎的情况,并不了解。
无他,因为这里已经是大唐腹地了,大炎周报终究是达不到这里。
……
刺史府。
大堂中。
舞姬翩翩起舞,热炉分布四周。
王正立饮了口刚刚温好的酒。
“老爷,按照你的吩咐,这段时间,已经源源不断的把被天花入侵的病人,送往了大炎不同的城池。”
“有不少路上就直接死了,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到了大炎。”
“按照你的意思,押送的人员也都没有回来,就地留在了大炎。”
老管家在旁边汇报导。
王正立点点头。
他眯了下眼眸,望着堂中的舞姬,嘴角微翘。
“那就好。”
“不要停,事情,做的隐秘些,那些送人的人员,把银子交给他们家人。”
“然后,把家中的粮食,蔬菜全都给老爷我囤满。刺史府周围,全部清空。”
“咱们,自成一个天地,管他外面的惊涛骇浪。”
王正立笑着吩咐。
老管家闻言,立马下去吩咐了。
王正立再饮了口酒。
美滋滋的手指轻轻叩着膝盖,欣赏着舞蹈,不断。
这些天,长安那边发来了不少命令,但,都被王正立糊弄过去了。
现在外面的情况,王正立心里很清楚,他并不打算掺和这件事,天花这东西,王正立心里很清楚它的恐怖。
他已是打算把自己关在府邸里。
至于赈灾?
至于指挥?
至于百姓?
无所谓!
自己享受着,就好,再说了,他李世民能怎么自己?
他拿自己没办法,顶多撤职或者说贬职,这都无所谓朝廷是世族门阀的,只要风头一过,他照样可以官复原职。
“哼!”
“和天花对抗,这不就是自找死路么?”
王正立摇摇头,不过下一息,他又皱了皱眉头。
“嘶…过几天,房玄龄会来江南道,到时候,嗯我是不可能去见他的。”
“不如,就直接称病吧。”
“把一切指挥权都给他,让他们自己折腾去。”
“还想防御天花?简直做梦,史书上可都写的明明白白。”
“历朝历代,那一次不是死一大片人后才会消失?现在才不过刚刚开始罢了。”
等到了夏天,才是真正的噩梦,李世民真的是不自量力,竟然想着控制?”
“不过,他是皇帝,需要让百姓看看,倒是也能理解。”
“只是,可千万不要认真啊,装装样子就好嘛。”
“可别像大炎皇帝那样,说什么完全可以抵挡住天花这种蠢话,这蠢话就算能安稳一阵子,但总是有一天被戳穿到时候,大炎这一次怕是要直接爆炸了。”
“大炎皇帝啊,终究还是年轻。”
“能打,有些智慧,我倒是不否认。可,在这种问题的处理上,未免也太垃圾了。”
“历朝历代的教训,就放在这里,难不成你真以为自己是神仙?就算是老王老子来了,也没办法。”
“”狂妄!自大!”
“这一次,大炎,怕是真的要炸了!”
“到时候,我世族门阀的所有压力,全部消失,这天下仍旧是我世族门阀的天下!”
“哈哈哈!!”
“不得不说,裴大人,确实有智慧,大炎皇帝,还是不能比啊。”
王正立再饮了口酒。
他已经有些微醺了。
自语着,冷哼着。
大炎周报,他当然也听说了,但对于上面所刊登的一切,他是嗤之以鼻的。
天花!
这东西,没有法子,这不仅是他的观点,也是历朝历代,所有人的观点。
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