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裴律师的惨状,真的是对他们这些一同差不多长大的孩子们,有巨大的影响。
“老爷,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别吓唬遗爱了。”
“裴律师萧锐他们都是自找的,遗爱绝对不会重蹈覆辙的。”
房夫人沉声道。
房玄龄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自找的么?”
“是啊,他们大概率是自找的,但是,你们应该世知道,他们的脑袋是大炎砍下来的。”
“大炎啊,咱们在大炎眼中,其实就是…其实和萧锐裴律师他们,有什么差别呐?”
“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
“我想的不是遗爱造反,而是…而是有一天,大炎打进了长安,咱们该怎么办?”
“那时,老夫绝对会和陛下共进退,可你们呐?难道你们也一起陪葬么?”
“遗爱,奉珠,他们是老夫的孩子,老夫,终究是要给他们谋一个后路的。”
房玄龄稍稍有些艰难的开口道。
听到房玄龄此话,大堂中一阵寂静,鸦雀无声。
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房玄龄身上。
这话!
他们仔细想想,确实如此。
萧锐,裴律师等等这些人,他们并不是陛下所杀,归根结题是因为他们遇到了大炎,被大炎皇帝直接割下来了脑袋。
其实他们的那件事,大概率是要成子的,可谁能想到…突然遇到了大炎皇帝。
而现在,大炎皇帝迟早有一天是要走进长安的。
到时候,他们这些人定然是第一目标。
咕咚…
被房玄龄如此一提点,三人齐齐艰难咽了口唾沫,难以置信,也不敢相信。
“这…老爷,你这话说的,是不是,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大炎,大炎不会那么残忍吧。”
房夫人脸色也是一下子惨白起来,呼吸急促,不敢相信的问道。
房玄龄看了她一眼。
“大炎对百姓很好,但是他们对权贵,却一点都不会心慈手软。”
“这件事,迟早要面对。”
“原本,老夫以为还要几年呐,还要一段时间。可是现在看看,大炎他们已经成为了彻底的巨无霸,大唐,似乎没有任何的机会了,起码,以老夫的脑子,是完全想不到还有什么法子能够绝地反击。”
“看看这一次,来自于大炎的新式武器。”
“战斗机!数个时辰就能抵达长安,如此恐怖的速度,大唐怎么防御?”
“不仅如此,还有大炎的其他方面,已经把大唐远远用在了后面,大炎皇帝可以率领一万人,打崩号称拥有死亡屏障,防守无敌的吐蕃,而且,还是零损伤。”
“他们,太恐怖了,这件事,不能不防啊。”
房玄龄声音低沉。
听到这话,房夫人慌乱无比。
房遗爱和房奉珠也是懵了,他们万万是没有想到这一方面的。
现在房玄龄说出来,瞬间,整个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那…那这样,老爷,那咱们该怎么办?”房夫人有些无措的问道。
房玄龄看了看房夫人,最后目光还是落在房遗爱和房奉珠两人身上。
“遗爱,奉珠,你们…你们去雁云城吧,你们,以后不要回来了。”
“大唐,有老夫我们守着就行了,不需要你们了。”
“你们,去雁云城吧,当大炎的子民,学大炎的技术,这是我们,最好的选择,也是,惟一的选择!”
此话一出,房夫人,房遗爱和房奉珠的呼吸都停滞了。
他们是万万想不到,这话能从房玄龄嘴里说出来。
双眸浑圆。
呼吸炸裂。
不可思议。
难以置信。
要知道,不论是他们,还是外面的人,从未有人怀疑过房玄龄对大唐,对陛下的忠诚。
可是现在…
这话?
这话竟然从他嘴里说出来了,恐怖,炸裂,懵逼,难以置信。
三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房玄龄。
房玄龄平静的饮了口茶,迎着三人的目光,坦然无比。
这一路上,
不,不算是这一路上,而是这段时间,他时常就想过这个问题,想着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只是说,现在他彻底的下定了决心。
让孩子去大炎,在大炎扎根,如此,到时候就算是大唐被灭,就算是长安被破,就算是中原被搅动的翻天地覆,和孩子们也没有办法了。
这不是房玄龄贪生怕死,如果大唐房玄龄还能看到一丝丝的机会,都不会这么选择,但是现在,他连一丝丝的机会都看不到了,也看不见了。
大炎,实在是太恐怖了。
而且,
这个夫下,最后肯定是只能留下一个,那就是大炎。
大炎的恐怖,大炎的炸裂,大炎的令人不可思议,已是彻底的把房玄龄的心,彻底的给灌堵上了。
“老爷…”良久后,房夫人顶着沙哑的喉咙,朝房玄龄喊了一声。
平日里,她对房玄龄真的是大呼小叫,她对房玄龄也可以说是掌控很严,但是,关键时刻,这个家,终究是房玄龄说了算,他是一家之主。
只是,房夫人万万也想不到,房玄龄竟然会说出来这话。
“爹…咕咚!”房遗爱傻了。
“我们,爹,你让我们去大炎?!“房奉珠也傻了。
房玄龄重重的吐了口气。
目光,深邃。
他依次扫过三人的面孔,轻轻颔首。
“是!”
“就是这样!不过,这件事,谁都不要告诉,谁也不要说,若是有人问起来,我会说你们向外求学去了。”
“如果,我说如果,如果后面大唐有了转机,或者说有了其他的变故,你们再重新回来。”
“你们,都准备下吧。”
“等你们到了雁云城,就会知道为什么我让你们去哪里。”
“至于出发的时间,也不要很早,但也不要很晚,明天我会和陛下一同前往雁云城,你们两个在后日,就离开长安吧。”
房玄龄沉声道。
说罢,他缓缓起身,朝书房走去了。
大堂中,
只剩下房夫人,房遗爱和房奉珠三人了。
三双眼眸,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
“娘,我们…”
房奉珠眼中,还全都是纠结。
她也是真的想不到,爹爹竟然会给她们下这样的命令。
房遗爱嘴唇都有些发裂。
说实话,他不想离开长安,在长安有房玄龄这个大旗他行事可以说是横行无忌,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日要离开长安。
“这…!”
房夫人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她盯着两人的眼睛,最后深吸口气,缓缓道:“就听…就听你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