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敬羽停下脚步,看着傅绍元正朝这边走过来,才开口叫他,“傅叔。”
傅绍元走近,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才……”
说到这里,他刻意地顿了顿。
谢敬羽会意,同样回了他一个很有深意的眼神,“刚才,我什么都没看到。”
傅绍元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也了解你梅阿姨的脾气,太过强势,男人嘛,总想在心累的时候找个温柔的去处。而安雅单身一人,也刚好需要男人的慰藉。”
谢敬羽笑笑,没出声。
傅绍元又道:“其实我和她之间也没你想象中那么龌龊,她于我而言,是知己。”
“您不用跟我解释,自己觉得合适就好。”谢敬羽肃然看着他。
傅绍元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呵呵一笑,“到底还是年轻人,经历的少,等你到了我这个阶段就明白了,许多事情,根本没必要那么较真。”
“但是很多事情也不应该糊涂。”
睇给他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谢敬羽转身走了。
傅绍元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转头,安雅从墙角走了出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
……
傅梵逍回病房的路上又接到了叶经年打来的电话:
“傅总,按照您的吩咐,我把夏城入狱之前与他有过节的人都一一做了排查,唯一无法调查的就只有当年那件事,相关的痕迹早就已经被全部销毁了。”
“我知道了。”傅梵逍的眼神变得深邃,“经年,你再去查一件事情……”
夏蝶夜里没怎么睡好,迷迷糊糊又睡了一会儿,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傅梵逍温和俊逸的眉眼。
“醒了?”他温声说着,伸手帮她拂去眼前的碎发。
夏蝶撑着胳膊想要坐起来,他忙伸手托住她微微撑起的后背,“慢点儿。”
“嗯。”
傅梵逍将她扶起,拿了枕头体贴得帮她垫在后背上,“爷爷让人炖了乌鸡汤,要不要喝一点?”
夏蝶摇头。
厉琰出事之后,她几乎没吃东西,但却一点儿也不觉得饿。
“不吃东西怎么行?”傅梵逍心疼地看着她苍白憔悴的脸,“你现在是两个人,总不吃东西,身体会吃不消的。”
“吃不下。”
夏蝶说着突然一阵作呕,直到把黄色的胆汁都吐了出来。
“我也知道我应该吃东西,可我就是吃不下。”
她说完又一直咳,傅梵逍疼惜地拍着她的后背,“不想吃就不吃。”
好不容易止住咳,夏蝶将脸贴在他怀里,“就这样静静地陪我待一会儿行吗?”
“好。”
傅梵逍将她的上半身揽在怀里。
她的脸贴着他结实的胸膛,他胸口极有节奏的起伏,还有匀称的呼吸都能被她真切而清晰地感知到。
能活着多好啊!
“梵逍,我想阿琰了。”她喃喃道。
温热修长的手指轻轻穿过发间,轻柔地梳理她凌乱的长发,傅梵逍磁性而温和的声音自耳边响起,“也许,他也在想你。”
夏蝶抬眼看向他,鼻头渐渐又开始泛酸。
傅梵逍低头轻吻去她眼角的泪水,以温暖的掌心托住她消瘦的脸,温柔且郑重地看着她:
“或许在别人看来,他是离开了。可是于你,他寄托了太多的情感,亲情也好,其他的感情也罢,总之,你就是他存在于这世上的唯一方式,你好好地活着,他也就永远都在。”
夏蝶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地点头。
是啊,她是该好好地活着。
为了厉琰,为了父亲,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为了所有爱她和她爱的人。
“邦邦邦!”
病房的门被敲响。
夏蝶抹去眼泪转头看向门口,去而复返的谢敬羽和两个警察站在那里。
“我们有了一些新的证据,想再对你做一次笔录。”谢敬羽看着她说。
傅梵逍看一眼谢敬羽,又询问地看向夏蝶,后者点了点头,“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
傅梵逍安抚般拍拍她的后背,起身出了病房。
谢敬羽也跟了出去,随手将房门给带上了。
夏蝶收敛了情绪,看着两个警察在自己面前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