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比较危险的机构，经常培养一些杀手、间谍什么的，买卖消息是他们的收入来源之一。”

丁镜淡淡道，语气无比平静。

墨上筠神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稍作停顿，丁镜又将话题绕回去，“我来这里没多久，就发现秦雪一直盯着我，有一次被我抓了个正着——哦，就是燕归看到的那次，但被她掩饰过去了。姜队知道我的情况，我就将这件事跟姜队说了，他们怀疑可能跟S团有关，但也不能确定，所以就打算先观察一下。”

“嗯。”

丁镜笑眼看向墨上筠，“没想到她动作那么明显，你都发现了。”

墨上筠耸了耸肩，示意她继续讲。

“在这次行动里，他们故意将我和秦雪安排在一组，就是想看看秦雪会不会动手。”丁镜道，“你可能不知道，但教官有找机会在秦雪在场的时候，特地透露了一下有这么一次训练安排，并且让秦雪有机会拿到名单，提前知道小组配合。我们出发前一天晚上，秦雪所有的东西，其实都被教官们看在眼里。”

“……”

看着墨上筠略带杀气的眼神，丁镜想起了先前在门后站了半天的墨上筠，有些想笑，但还是强行忍住了。

她很无辜地辩解道：“我先前是真不知道。”

“所以她那天晚上是在联系黑鹰？”墨上筠问。

“对。”

丁镜点了点头。

轻拧眉头，墨上筠好奇地问：“通讯设备怎么带进来的？”

他们在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经过一番搜身，所有的东西都被拿走了。

之后压根就没有机会跟外界联系。

秦雪是怎么将通讯设备弄到手的？

这地方还有黑鹰其他的眼线不成？

这想法刚一冒出来，就直接被墨上筠否定了。

不至于。

黑鹰还没这么大的能耐。

就连丁镜说的那个S团、许可，想要接近GS9、探听GS9的消息，都只能靠接近澎于秋。

“其实挺简单的，”丁镜道，“每天都有运送食材的车辆进出，稍微在车辆下面加一点东西，也不会被发现，只要找个机会拿走就行。”

想了想，墨上筠还是道：“难度系数也大。”

“学员第一个月能自由活动，会给她的行动增加一点便利，”丁镜挑眉，“反正她办到了。”

不管这次的任务有多复杂，她依旧是办到了。

当然，今后想再用这种办法……怕是不可能了。

GS9肯定会更加谨慎，审查也会愈发的小心。

“嗯。”

对此，墨上筠只能点头。

不管怎么做的，反正，秦雪是做到了。

“总而言之，秦雪和你说的那个黑鹰这一次行动，全都是GS9安排的。”

丁镜做了个总结，然后将GS9的收获跟她说了一下。

这不是不能说的。

因为——除了抓捕秦雪之外，其余的，一无所获。

抓到的人都非黑鹰之人，都是一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亡命之徒。

除了知道“买通秦雪的人不是S团的”之外，丁镜一无所知。

就连黑鹰这个组织名字，都是从墨上筠嘴里知道的。

“……”

墨上筠一时无言以对。

折腾了半天，就是这个结果？

“那秦雪呢，怎么会跟黑鹰有关联？”墨上筠无语地问，“还有，能不能在她身上得到一点消息？”

“我刚探听到一点消息，其实秦雪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就是负责监督我，然后把一些动向转告给黑鹰。”丁镜道，“此外，黑鹰为什么要盯上我，她也不清楚。”

墨上筠扶额。

笑了一下，丁镜继续道：“至于她为什么这么做，我不知道了。反正我走的时候，她并没有坦白。像她这种看起来无欲无求的人，其实，想得到的东西，多着呢。”

说完，丁镜又道：“可惜她妹妹和她父母，被她连累惨了。”

墨上筠沉默片刻，最后道：“挺自私的。”

她很少会这么评价别人。

但是秦雪分明知道秦莲有多想当特种兵，也多喜欢她这个姐姐，爱憎分明，虽然人傻了点儿、冲动了点儿，但心地还是善良的，她甚至还会为了喜欢的人而努力，稍微一提及就害羞脸红。

归根到底，就是一普通的姑娘，性格有点泼辣，因为一颗爱国之心，满怀期待地来到特种部队。

曾经在四月集训的时候，她看过秦雪和秦莲的资料，她们的父母都是普通人，很普通的公司职员，工薪不高，但为人踏实。她甚至听说，秦莲高考那年，成绩比秦雪要高出二十分，但因为想跟姐姐同一个学校，所以放弃了更好的学校，而跟秦雪报了同一所。

秦雪其实也是一个普通人。

挂着“冰山美人”的称号，也不过是性子高冷一些，自认为站在极高的位置，于是俯视他人，因为有能力、鲜少跟他人交流，加上确实也长得美，所以才会被一群二十岁左右的中二病青年冠上这种称号。

秦雪甚至连“心理素质强”都做不到。

她连秦莲那种信仰、爱国之心都没有。

秦雪被策反，墨上筠虽然有点惊讶，但换做任何一个出现在GS9选拔的陌生学员是这种状况，她同样也会这样惊讶。

仅此而已。

不过现在想想，秦雪很多行为都可以解释了。

或许一开始她并不知道要盯着丁镜，所以在最初的时候同意组织团队一起训练，后来找机会拿到了通讯设备，知道要“盯着丁镜”，而她当时的团队训练会影响她的“任务”，所以理所当然的，她就开始疏于管理团队，不管柴心妍他们的针对，甚至直接放任柴心妍耍阴谋诡计让她的团队解散，见到暴跳如雷的秦莲还出言安抚。

她要专心“任务”，于是就尽量避免招惹是非。

“自私是人性，不过她过分了点儿，”丁镜往后一倒，靠在了床边，然后懒懒翘起二郎腿，“你知道吗，对于将一家人拉下水，秦雪没有半点悔改之心。她这种人，大概早就在长时间阴暗心理的感染下，变成恶魔了吧。”

墨上筠不置可否。

“黑鹰是个怎样的组织？”丁镜倏地问，“你好像很熟的样子？”

墨上筠淡淡道：“嗯，没有他们清楚，就接触过几次。”

确实就接触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