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子倒是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徐骁同意把床分他一半。
其他人不敢对祝央和徐骁表现不满,但对这个半大小孩儿还是没那么客气的,当下就有人开始说酸话。
小世子也一点不在乎,在他看来这些屁民都是没资格跟他说话的。
晚上,大伙儿纷纷睡去,家庭主妇突然被腹中的泄意惊醒。
她翻身起来,想喊旁边的人陪她出去一下,推了推离她最近的尖嘴猴腮,却见那家伙睡得跟死猪一眼g
找别人吧,今天下午又刚吵过架,理会她才怪。
想喊徐骁,可现在徐骁的房间隔了一重,祝央那家伙矫情还给卧室撞上了门,徐骁也有样学样。
她腹中又疼痛难忍,下一刻就要憋不住了,本能驱使下便先一步推开了山洞门,一个箭步就窜了出去,也不去草丛那些容易招蚊子的地方。
就在边角随便一个地方就地解决,龌龊是龌龊了点,可完事后用土埋了,明早其他人醒来也不至于拿这说闲话。
释放得正顺畅,家庭主妇突然感觉到脖子后面传来一阵刺痛。
她被蚊子咬出了心理障碍,吓一跳连忙伸手要往脖子后面拍,却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嗡嗡声。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她身边竟然已经围满了蚊子,家庭主妇吓得短促的尖叫一声,想求助。
可蚊子的速度更快,成百只蚊子顿时一拥而上,大到这种体型,那就不管是原本的威力成倍了。
成群结队的冲撞过来,就跟蝗虫过境一样,撞得人生疼,好几只直接钻进家庭主妇嘴里,让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第二天一早,第一个出山洞的高管看到山洞口不远处一具皮包骨干尸,被吓得一屁股坐地。
昨天早上是被啃得一丝血肉也无的老头,今早又一个凄惨死去。
其他人出来看到这骇人的景象,纷纷陷入了恐慌,谁也不知道明天早上会不会一觉醒来又多具尸体,那具尸体会不会是自己。
尖嘴猴腮便情绪激愤的抓过徐骁的衣领:"你们昨天把大伙儿当犯人似的审了半天,结果呢?凶手凶手没找着,保护保护也没做好,你们还自个儿住单间去了,是不是就想把我们留在外边自生自灭?"
众人被他这话说出了心声,看向徐骁的表情就带上了不满。
徐骁看着似乎毫不在意,反倒是走到家庭主妇的尸体面前,对她被吸成人干的惨状检查起来。
才检查到一半,发现少了点什么,便看到祝央在远处一个人刷牙。
她旁边的小黄鸡竟然已经能站起来了,不过还不能走,缩在她旁边,学它妈的样子漱口。
只是漱不利索,老是把水咽下去。
像是感觉到他的视线,祝央转过头,对徐骁喊道:"你检查吧,完了告诉我,我就不过来了啊,那边腌臜得很。"
这当然了,也不看家庭主妇死前在干什么,这会儿整个尸体的样子自然一言难尽,裤子都还没提上呢,死得可谓不体面了。
只是徐骁就有点憋屈了,合着他不怕脏似的。
好吧,他确实不怎么怕。
检查完了他去那边低声告诉祝央自己检查到的东西,没有夹带任何主观色彩,全平板写实的描述而已。
其他人自然不满,但祝央听完之后,也没什么动作,反倒是开始削土豆做早饭。
尖嘴猴腮他们见两人这么不负责任,顿时不满了,上来就要找她理论。
结果当头就被祝央扇翻在地,嗤笑道:"我们什么时候有保护你们的义务了?当自个儿是个宝宝呢?"
"我现在和你们好声好气说话,给你们提供了基本的食物和住宿,就给我好好感恩戴德,我要撵你出去自生自灭,需要过的也只有徐骁那个坎而已。还真把别人的情分当本分了?脸挺大的嘛。"
徐骁闻言也耸耸肩:"我也无所谓啊,只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而已,要真没能活着把人带进游戏,我也没多大的心理负担。"
剩下几个人傻眼了,连徐骁都这么说,他们还有什么敢得罪的?
便一个个有些神思不属,没过多久那边祝央喊了一声:"饭好了,拿着碗派对领,煮得有点少了,我统一分。"
其他人自然不敢有意见了。
实际上从起来闹哄到现在,所有人连脸都没洗,只是祝央脾气不好,也不敢让她等,只得先打好饭,等一旁凉着再先洗脸吧。
祝央自然不是多勤快的人,还耐得伺候这么帮玩意儿吃饭,只是她的眼见一一扫过剩下几个人的手,其中一人指甲缝里那未消失的青渍让她心里本已经八成确认的事盖上了石锤。
吃完饭让众人将家庭主妇的尸体埋了,祝央又悄悄跟徐骁说了什么。
他点头离开了营地,倒是祝央没有出去的意思,反倒在空地上喂了小黄鸡吃了鱼虾后,教它走路。
这肥鸟还想撒娇,祝央便道:"你是在这儿学,还是我带你去山崖上学?"
魏江离抽了抽嘴角:"就算你这么勉强,它也不可能这么快——"
话没说完,就看见小黄鸡摇摇摆摆站起来了,最后几个字生吞了回去。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鸡哥!"
"所以说这到底什么品种啊?该不是真是□□?鸡能把窝搭那么高?可别的品种又不像。"
祝央倒是对这事毫不关心:"管它呢,养大就知道了。不过不能长得丑,长得丑就撵出去自己搭窝,赖着啃老是不能够的。"
小世子鄙视她:"跟了你真是造孽啊。"
小黄鸡倒是不知道自己有个颜控妈,还因为学步成功扑扇着翅膀傻乐呢。
到了快中午徐骁才回来,回来就让大伙儿跟他一起去,说是在一处地方发现一种树,树周围没有一只蚊蚁,应该是比驱蚊草药效果强得多的昆虫天敌。
就是那玩意儿跟桂花似的,太小太杂了,他一个人带不了多少回来,便让大伙儿一起去采。
这连续两天又是蚂蚁又是蚊子的,虽说有人在背后搞鬼,但是那人没被逮出来之前,确实只有先从杜绝昆虫踪迹的方向入手。
便齐动身和徐骁出了去,除了祝央。
这会儿小黄鸡还不适合到处跑,要把它放山洞里自己出门,这货又一张喙死死叼着它妈的衣服不让离开。
祝央只得留下来看守营地。
不过其他人也没去成就被逼回来了,据说是在半道遇见了蛇。
他们心有余悸的跟祝央形容——
"老吓人了,咱们走着路呢,远远的就看见一颗树上面挂着颜色花哨的枝条。"
"跟柳树似的一条条垂下来,远看着还挺漂亮的。咱以为是什么不认识的水果呢。"
"结果走进准备去摘,妈呀才发现那玩意儿开始动,那什么树条啊,分明就是树上面挂满了倒垂下来的蛇。"
"那颜色,铁定有毒的,见了人就往下掉,还好咱们逃得快,不然被咬一口,这地方又没有解毒血清,神仙都难救。"
祝央听他们描述便能知道其惊险,说是最后还是徐骁挥着那把削铁如泥的兵工铲,一路断后,才从毒蛇大军下保住一伙儿人的。
经历这出之后,其他人说什么也不敢出营地了,反正这边有吃有喝,主要得想办法把杀人犯抓出来。
他们不动,祝央和徐骁他们也不勉强,吃了中午饭过后,几人在里面用树叶做的扑克打牌,祝央继续在外面踹着肥鸡学步。
这家伙也是快,一天下来竟能稳稳的走了,可见生长速度不能以常识论之。
下午徐骁抓到一条变异的鳝鱼,倒也没变异到蚯蚓那种夸张的地步,个头只比鳗鱼大点。
祝央便干脆从调料大礼包中拿出那瓶一直没排上用途的照烧酱,做了个照烧烤鳝鱼,别说,吃着和照烧鳗鱼还挺像,只是脂肪没有鳗鱼厚,吃着有点柴而已,还是好吃的。
吃饱喝足自然就得琢磨睡觉,但鉴于连续两晚出了人命,先不说家庭主妇死因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至少老头那案子还没破呢。
所以其他几人便有点不敢入睡,可睡意岂是这么好抵挡的?成天虽然没干什么事,但精神时刻紧绷,提防并担惊受怕着,要大家一起熬夜还好,等旁边传来熟睡的鼾声,自然也就感到困了。
高管和浓妆女看了眼已经睡着的尖嘴猴腮,啐了一口:"他倒是心大,也不怕明早醒不来。"
不过话这么说着,受他印象没一会儿两人脑袋也开始一点一点的,最后还是无奈睡去。
夜深人静,除了屋内的轻微鼾声,此刻便是丛林外时不时传来的虫鸣。
大伙儿都已熟睡,这时却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睁开。
他坐起身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从身上掏了掏,竟掏出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
只是那毒蛇嘴巴被一种树皮纤维紧紧的缠住,两颗毒牙暂且没了用武之地。
那人就着从门缝透进来的月光,掐着蛇头,小心翼翼的将丝线解开,毒蛇立马就是大嘴一张,露出狰狞的尖牙。
但被掐住了头,却是拿面前的人无可奈何的。
那人心中满意,将毒蛇放到了地上,毒蛇一离地就想攻击他,但再度被一把抓住七寸,连着两次,才意识到这人啃不下。
于是毒蛇只好放弃眼前的目标,往另外的方向滑行而去,嘶嘶的信子通过热感应了解到猎物的方位。
转眼间,毒蛇便滑到了浓妆女面前,张开大口正要咬下,却从不知何处飞出一把尖刀。
那刀精准无比的将蛇头钉在地面,蛇已经死去身体却还摇摆了好几下才没了动静。
那人一惊,顿时心道不好,可为时已晚,插在山洞两边的火把瞬间被弹出的两根火柴点燃,整个山洞顿时亮如白昼。
谁在大厅里的几个人也被这动静吵醒,醒来便看见地上那条色彩鲜艳的蛇,顿时脸色煞白。
浓妆女离得最近,立马就尖叫起来:"啊——,这玩意儿怎么溜进来的?咱们不出去都不安全了吗?"
祝央听了这话,便嗤笑一声:"这就要问他了。"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她视线所及之处,竟然是尖嘴猴腮。
尖嘴猴腮整个人跟烫着似的:"不是,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我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没那本事放条蛇进来吧?"
"咱们碰到蛇都是上午的事了,被追得屁滚尿流才逃出来,回来了就没人出去过,除了徐哥下午去了趟河边,一天谁离开过?"
又连忙对徐骁道:"徐哥不是怀疑你啊,肯定不能够是你,要你想害我们哪儿用得着这么费事?保准就是上午的蛇循过来的。"
其他人闻言也觉得他实在没有作案时间,便听祝央道:"你用不着离开啊,上午那会儿你就直接把蛇带回来了。"
尖嘴猴腮就笑了:"带回来我藏哪儿?我一整天连上厕所都拉着二牛呢,在他眼皮底下我难不成把蛇揣身上?那我不早被咬死了?"
祝央便走了过来,抽出钉着蛇脑袋的刀,对徐骁道:"检查他周围有没有丝线,应该就在他旁边。"
徐骁闻言上前,尖嘴猴腮脸色一变,果然就在他睡的草垛上找出好几根树皮纤维。
见所有人看过来,他连忙喊冤:"该不会这个就定我的罪吧?这是二牛搓绳用的树麻啊,我跟他一块儿搓着玩,粘身上来很正常啊。"
说着又从二牛的草垛上翻找了一下:"喏,他这边也有。"
祝央接过徐骁递给他的那一圈丝线,笑了笑:"那这上面打的结怎么回事?"
"睡觉前捻着玩而已。"尖嘴猴腮端的一点破绽也无。
众人都有些觉得祝央是不是推断错误,祝央却干脆坐在了木墩椅子上。
长腿一翘,直接对着尖嘴猴腮扔出一个包,那是个尼龙袋,包并不大,只是里面鼓囊囊的。
尖嘴猴腮见了包脸色就变了,便听祝央的声音在石室里响起——
"满心眼里琢磨着害人,连自己的东西不见了都没察觉吧?这在你们那行怎么形容?算了,我也不是很清楚。"
"打开吧,让大家看看里面的东西。"
尖嘴猴腮再是不乐意,也只得照做,脑子里却急急的开始思索应对措辞。
众人便见打开的袋子里,是整整两沓钞票。应该有两万多,然而祝央的重点却不在钱上面。
她示意尖嘴猴腮展开钱里面的几张纸,道:"记得昨天我问过你家里上下三代的亲属姓名吗?里面可没有一个姓裴的。"
"那么你告诉我,里面这病历卡上的名字,还有借据条落款的姓名,和你本人有什么关系?"
尖嘴猴腮额头有些湿润,勉强笑道:"这我兄弟的,他家里生了病,让我陪他借钱交款,所以包一直我难着呢。"
说着唱作俱佳道:"唉!我现在被困在这里了,他可怎么办?这可是他妈的救命钱?"
祝央闻言嗤笑:"是啊,这可是人家的救命钱,人说撒谎的最高境界是九分真一分假。"
"昨天问你进来之前人在哪儿,你说在医院,这应该没错,因为只要对前因后果决口不提,谁能知道,咱们中间最不起眼的那个,竟然是出手如电的神偷呢?"
‘神偷’二字她说得异常讽刺:"人家好不容易东借西凑筹到的救命钱,被你这三只手扒来。我听说你们这行厉害的能做到油锅中夹物不伤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能在上午那情况下生抓一条蛇回来,想来你这本事还是到家的。"
尖嘴猴腮怒道:"你这全都是想当然的污蔑,说什么全凭你一张嘴。"
祝央摆了摆手:"别急,既然让你带蛇回来演到这出,自然能让你心服口服。"
演到这出?意思是他们早料到如此?
尖嘴猴腮心里一凉。不对,意思是上午说什么出去摘避虫药,实际上根本就没那回事,目的就是为了给他一个完美的杀人工具,好请君入瓮而已。
并且那种手法,除了他没人干得出来。
尖嘴猴腮冷汗直流,便听祝央悠悠开口道:"首先,还是先从老头的死说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