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她躲在暗处,看着李成弼开口唤人。
房门立刻被人打开,几个侍卫在门外低头行礼,“大人。”
李成弼淡声吩咐下去,“挑断她的手筋脚筋,送去西北乱石下的密室,你们几个轮流看守,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违者,格杀勿论!”
他说的轻轻巧巧,仿佛要挑断的不是他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妻子的手筋脚筋,而是路边野草堆里跳出来拦住他去路的阿猫阿狗的。
她看着苏木槿的脸色骇然至极。
忍不住再次笑出声。
“李成弼,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苏木槿,我是你的妻子,我为了做了那么多,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她的质问没换来李成弼的松口,却换来几个侍卫接踵进屋,按住她的挣扎,一刀挑断了她欲踹出去的左脚脚筋。
果断而绝决!
“啊……”她的嗓子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声音,“李成弼,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李成弼单手背后,一双冷眸没有温度的看着她,似笑非笑,“苏木槿,你不知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
“弼哥哥……”
她知道,该她出场了。
她一身鹅黄纱裙,头簪海棠花,娇艳欲滴,容颜妩媚,她走到苏木槿身前,看着苏木槿哀求的目光,听着她说,“妹妹,你来了,你快帮我求求相公,他要……”
她冲苏木槿妩媚的笑了笑,转身依偎进李成弼的怀中,李成弼面带笑意的揽住她的腰身,苏木槿的哀求声戛然而止。
她心中痛快的几乎想要叫出声。
哈哈,苏木槿,想不到吧,你心心念念的男人早就是我的了,我的了!
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你们……”
苏木槿怒不可遏,“苏海棠!你非要自甘堕落与人为妾吗?”
她委屈的将头埋进李成弼的怀中。
李成弼冷眼示意侍卫们继续动手,苏木槿的另一只脚被废了。
她畅快的看着苏木槿恐惧到极致的扭曲面孔,听着她可怜兮兮的为自己求情,“相公,一日夫妻百日恩,求求你,看在我这些年为了帮你登上首辅之位呕心沥血的份上,不要挑断我的手筋,手断了我就再也不能行针,不能书写,不能打算盘……”
可这些话显然是废话,一个男人既然狠绝了心思要废了她,她的哀求只会让他更厌恶。
苏木槿最赖以为傲的手,也被废了。
她看着她疼的浑身冒冷汗,哆嗦不停,却已不再哭喊求饶,而是睁大了一双黑眸狠狠的盯着他们,声音仿佛从地狱中传来,“你们,会有报应的!”
紧接着,画面一转,是她与李成弼被拉去刑场,她的一双儿女,儿子在她面前,被砍成两半,小小的头颅滚落地的时候,还一脸惊恐,嘴巴还张着,在声嘶力竭的叫着,“娘亲,救我……”
女儿被当着她的面拉上去官府设置的妓馆,那么娇养长大的女儿,手指扣在马车上,被人硬生生的掰断了手指才拉进车里,该有多疼……
“苏木槿,孩子是无辜的,我的孩子是无辜的!”她张着嘴大声喊,大声大声的喊叫,“姐姐,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给你偿命!你放过我的孩子,你饶了我的孩子吧……啊!”
苏海棠猛的从床上坐起来,身子颤抖不停,拽着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听到动静的两个小丫头趿拉着鞋跑进来。
“小姐,小姐……”
“小姐,你怎么了?”
苏海棠茫然的抬头看着她们俩,很久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她们是谁。
东屋,苏连华与沈氏也被吵醒了。
苏连华睁开眼,看着漆黑的窗外,听着寒风呼啸,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沈氏睁着眼看着房梁,什么都没说,重新闭上了眼睛。
……
苏海棠几乎一夜未睡,天边出现鱼肚白,才就着安神香,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被外面一阵吵嚷声吵醒的。
“老太太,我家老爷、太太不在,二小姐还没醒,你有什么事,等我家二小姐醒了再来,这会儿没主子,没人招待你,你请回吧……”
“我来我自己儿子家,还不能进了?你算个什么东西,赶紧给老娘让开……”
“你还不赶紧让开!这是你家老爷的娘,我是你家老爷的亲妹妹!赶紧……”
“不行,没主子允许,我哪能放你们进来!你们赶紧走吧……”
苏海棠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睁开眼睛,从床上做起来,“清明,暮落。”
“小姐,你醒了。”
两人掀开帐子,拿了衣裳伺候苏海棠起身,清明去端了温水进门给苏海棠洗漱。
收拾好,坐在镜子前,暮落动手帮她梳头发。
苏海棠才问了句,“外面吵嚷什么?”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清明道,“是苏宅的老太太来了,说是有事找老爷、太太,李叔说老爷和太太不在,二小姐还未起,不让她们进来,她们硬要闯进来,李叔就与她们吵了起来。”
苏海棠看了眼窗外,呵呵冷笑两声,“去告诉李叔,将门关上,不用理会他们。”
两人一愣,面面相觑。
苏海棠皱了皱眉。
暮落忙给清明使了个眼色,清明立即福身,“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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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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