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有血有泪,慷慨激昂,周遭的百姓听的心生怜悯同情,热泪盈眶。
“天杀的!周家少爷若真是这样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可真是该死!”
“呸!这种人就应该千刀万剐才对得起那些冤死的人……”
“可怜见的,一家子都死光光了……”
“都说周丞相一家以仁德立家,就是这么个仁德法?真是表里不一让人心寒啊……”
“可不是吗?前段时间周丞相的儿子叫什么周秉瑜的闹出贪污受贿逼死朝廷命官的丑事,今儿个他孙子又闹出这么多人命,啧啧……高高在上的周家也不怎么样嘛!”
“说不定外表和善的周丞相背地里也做过不少阴损的事儿,只不过咱们不知道罢了……”
周围乱糟糟的说什么的都有,周管事只听的头皮发麻,有些懊悔自己方才不应该留下,应该回去报信儿的!这种一面倒的的局势已经超出了他能操控的范围,是他管不了的!
“大人,我们七桥村也要状告周丞相的孙子周继霈!他不但侮辱杀害了我们村的姑娘与其一家,还让我们做他的奴才,这些年我们敢怒不敢言……”
“大人!我们姐妹几个都是被周继霈逼迫为外室的苦命人,小女是县丞之女,周继霈以小女父亲的仕途威胁小女从了他……”
“小女是百里村村长的女儿,周继霈杀了我未婚夫,逼我就范……”
“小女是喜鹊戏班班主的女儿,周继霈打断了我爹的腿,害的我爹伤病不治而亡……”
“小女是河吏的女儿,周继霈污蔑父亲贪污受贿,让小女跟了他才肯放了父亲……”
一群容色出众的女子每个人手中都抱着一个孩子,有人凑近了去瞧,纷纷惊讶出声,“这眉眼真像周家少爷!”
“这鼻子也像……”
“这个嘴巴像……”
“这个像周家少爷缩小了……”
闻言,往那边推搡的人便多了起来,看过的人都讶然的说像!
周管事额头直冒冷汗,想着自家少爷荒唐有限,应该不至于做出让外室生孩子还是特别像自家的孩子这样的事给人留下把柄吧?
可等他凑过去瞧了一眼后,震惊的揉了几回眼睛。
天爷诶,那小娃娃跟少爷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府里少奶奶生的小少爷都没有这么像的!
有人在背后推了周管事一把,嘲笑道,“瞧瞧瞧瞧,连周家自己人都觉得像!可见这几个姑娘没有说谎!”
“真是可怜,都是好人家的好姑娘,偏被财狼咬上了……”
“一辈子都会这畜生毁了,实在可惜啊……”
有人同情,自然也有人说风凉话。
“可惜什么呀,多少人做梦都想进丞相府伺候少爷们呢!那可是丞相府,丞相府出了个周贵妃,周贵妃生了个四皇子,那可是有可能继承皇位的,我看这些人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呸!你想要荣华富贵不见得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再说那周家人是那么好相与的吗?没听人家都说了那周家少爷手里出了十几条……不,几十条人命吗?你敢去就不怕走着进去,躺着出来直接丢乱葬岗去?”
“最重要的还不是自己个,是家里人,一人遭罪一家人遭殃!”
“有权有势的人家哪个不是如此?”
“官官相护,这天下哪有说理的地方哟……”
周管事这会儿,恨不得地上突然出现一个窟窿,把自己塞进去。
顺天府尹只觉后背发凉,西天如来佛啊,老侯爷这次真是下了狠手了,这是要把周家打落尘埃里永不能翻身的节奏啊!
师爷神色慌张的从衙门内匆匆跑过来,凑到顺天府尹耳边说了几句,顺天府尹瞬间险些将眼珠子瞪出眼眶,“你说什么?这些事不是老侯爷指使的?!”
“是……”师爷话一出口,顺天府急道,“是?!”
“不,不是……”师爷又忙道,顺天府尹瞪着他,“到底是还是不是?”
师爷险些吐出一口血,“大人!这些事不是老侯爷指使的,也不是祁王的手笔,这是、这是……不知道什么人做的!”
顺天府尹的脑门轰隆一声,像打雷一样,响个不停。
“不是老侯爷……这京都还有谁敢动周家?”
师爷点头,“属下跟大人想的一样。”
“一样个屁!现在这事儿怎么弄?一大群人全是告周丞相的长孙周继霈的,还都是照着杀人偿命让周继霈不得好死的路数来的!”顺天府尹气的脸都青了。
师爷抹着汗,连声道,“大人,大人,大人诶!这已经不是咱们顺天府能独自办理的案子了!这些个事儿得上报给皇上,请皇上圣裁!”
顺天府尹连连点头,“师爷你说的对,是本官一时着相了,来人,快来人,将这些原告严加看管……哦,不,保护,保护起来!”
周丞相要倒霉了,周家要倒霉了,闲王要倒霉了!
老侯爷肯定高兴。
宫里的贤妃娘娘肯定也高兴。
他们的祁王殿下自然受益最多!
顺天府尹有点小兴奋,小紧张,再想到面圣时有可能遇到的怒火,心里又有点痛并快乐着的扭曲感受。
衙役们面面相觑,“大人,这么多人,怎么看啊?”
顺天府尹丢过去一记冷眼,“闲杂人等退出广场,将广场包围起来,人不够……不够就去叫守城的士兵来!总之,这些人给我想方设法的看好了,一个都不许出事,一个也不能少!少一个本官把你的头拧下来当凳子坐,听明白了吗?”
衙役缩了缩脖子,拱手领命,“是,大人!”
顺天府尹喘了两口气,正要将惊堂木拍下,袖子就被人猛的一扯,扭头一看,师爷正拉着他让他回头看,顺天府尹扭头一看,老侯爷正站在角落里看着他,他心下一喜。
“师爷,你将这些人先困在这,本官去见见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