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们是什么人?”
伺候在一旁的婢女先发现了闯进来的二人,惊呼出声。
李彬扭头,看到苏木槿时,眼睛猛然一亮,丢开鞭子,搓着手流着口水就要过来,“槿姐儿……”
“三姑娘。”
安泠月要去救姐姐的动作一顿,挡在了苏木槿身前。
苏木槿轻轻拍了拍她,“快去救安姐姐,这个畜生我来应付。”
安泠月满脸担心的回头看她,苏木槿朝她微微一笑,“不信……你看。”
她的看字声音刚落,身形一闪,已抬起脚一脚将李彬踹爬到地上。
“这样的人渣败类,废了更好!”
“啊!”
林彬惨叫一声,双手捂着自己的下身,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拼命翻滚着,声音的凄厉程度几乎响彻整个金水镇。
安泠月吓的身子一抖。
“快去救安姐姐。”苏木槿又推了她一把。
屋里的丫鬟怔了片刻,像是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吓的尖叫一声,朝外狂奔出去。
安泠月飞奔过去,解开捆绑姐姐的绳索,安姐姐的身子往下软,被安泠月抱在怀里,声音里带着哭腔,“姐姐……”
“月、月儿……”安姐姐浑身颤栗不止,却还强扯出一抹笑安抚妹妹,“别、别哭……”
“月儿不哭!”安泠月连连点头,双手飞快的脱下自己外面的短罩衣裳披在安姐姐身上,拥着姐姐抬头看苏木槿,“苏三姑娘,我姐姐……”
“来人。来人啊……小贱人,小贱人,你给小爷等着,等小爷抓到你,非C死你!啊……贱人……”
李彬在地上一边翻滚一边大骂,滚到鞭子边上,一把抓住了鞭子就往苏木槿身上甩,被苏木槿一把抓住,连人带鞭子一起拽了过去,直直的撞上苏木槿身后的圆桌腿上,疼的李彬大叫一声。
苏木槿将鞭子一脚踩住,弯腰捡起,丢给安泠月,“泠月姐姐,给。”
安泠月的身子一颤,伸手接住了鞭子,安姐姐靠在她怀中摇头,“月儿,不要……李家,我们惹不起……”
“姐姐,他、他差点把爹娘气死,把大哥和小弟打死,还把你打成这样,要不是苏三姑娘……要不是苏三姑娘,爹娘大哥小弟他们就全没了,还有姐姐你……我今天一定要给你们报仇出这口气!”安泠月将鞭子攥的死死的,看着李彬的双眸满是恨意。
安姐姐却害怕的浑身发抖,“月儿,不要……”
苏木槿一脚将李彬踢过去,蹲下身捏起安姐姐的手腕,片刻后对安泠月道,“安姐姐受了惊吓,比这些皮外伤更严重。”
“畜生!”安泠月咬着牙,瞪着在地上蜷缩惨叫着想往外爬的李彬。
“他既然喜欢打人,那我就让他尝尝被打在身上是什么滋味!”
“月儿!”安姐姐抓着她的衣裳不松手,苏木槿轻轻拍着安姐姐满是血痕的手背,安抚道,“安姐姐不怕,李家再家大业大,也不过是有几个钱的富户,我们背后站着的是金水镇的县太爷,县太爷会为我们做主的!”
安泠月在一旁重重点头,“姐姐,咱们不怕,李家没后台,苏三姑娘的后台除了文家还有县太爷!文家姐姐知道的,是金水镇最大最有钱的人家,县太爷更不用说,苏三姑娘跟县太爷可熟了!”
“真、真的?”
安泠月点头,苏木槿跟在一旁也重重点头。
安姐姐朝两人虚弱一笑,“那就……好。”
话落,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姐姐!”安泠月立刻红了眼,苏木槿忙止住她,“让安姐姐休息一会儿,趁着衙门的人还没来,赶紧……”
苏木槿朝安泠月使了个眼色,安泠月抬手抹了一把满是氤氲的双眸,抓着鞭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面露惊恐的李彬。
“小贱人,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你们赶动小爷我一根汗毛,我回头非弄死你们!”
安泠月红着眼,头发凌乱,呵呵冷笑,“敢打我大哥!”
话落,一鞭子抽了下去。
李彬一声惨叫震天响。
安泠月的手抖了抖,看到李彬发白的脸色,想起自家哥哥和小弟躺在地上没有生气的模样,眸底恨意翻涌,“敢打我小弟!”
又是一鞭子抽下去。
“啊!贱人……啊!”
“我爹娘身体不好,让你险些气死我爹娘,我打死你!”
“啊……”
“有爹生没爹教的畜生,让你抓走我姐姐……”
“啊!”
“……让你变态绑了我姐姐打我姐姐!我打死你这个畜生王八……”
“啊!姑奶奶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啪!”
“啪!”
“现在求饶了,我爹娘大哥小弟求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放过他们?”
“啪啪!”
“啊!啊……我真的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姑奶奶饶了我吧……”
“啪!”
“啪!啪!”
“我打死你!让你欺负人!我们辛辛苦苦逃到这里,刚有一点好日子过……你们就来欺负人……”
安泠月满脸泪水,鞭子甩的啪啪作响。
“三妹妹,三妹妹……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敢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啊!看在你大姐的份上,救救我……”
“泠月姐姐。”
苏木槿小心的先将安姐姐放在地毯上,走上前去接过安泠月手中的鞭子,“苏三姑娘?”
“泠月姐姐歇一会儿,我也有账要跟这位李家少爷算上一算。”
安泠月点点头,退到一旁。
苏木槿扫了眼安泠月打的伤痕,全是一些皮肉伤,养个十天半月就能结痂的那种,看着重却好的快。
“三妹妹……救救我……”
李彬见安泠月收了手,大喜,爬到苏木槿脚下,伸手想够苏木槿的裙子,被苏木槿一脚踹到肩膀上,整个人往后倒滑三丈外。
“啊!苏木槿,你这个小贱人,我要杀了你……”
“想杀我?”苏木槿缓步走过去,蹲下沈用鞭子挑起李彬的下巴,“上一次就该动手,这会儿……晚了哦。”
话落,苏木槿一巴掌甩了过去,顷刻间,李彬的左脸肿了起来,“啊……疼!你敢打我?我让我娘让我奶奶把你们一家子泥腿子全买成奴才……啊!”
“左右不对称。”
又一巴掌甩过去,李彬的右脸也肿了起来。
苏木槿满意的点点头,站起身,扬起鞭子在空中先甩了几个空饷,清脆的响声像极了晴天落下的惊雷,李彬仰着头看着面色浅淡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的苏木槿,一股恐惧涌了上来,他忙往后退,“苏木槿,你敢打我……啊!”
李彬疼的凄厉惨叫,脸上汗如雨下,脸色白的瘆人。
“废话这么多,我为什么不敢打你?”
一句话落,一鞭子甩下。
她落下的鞭子跟安泠月不同,安泠月打的看着伤的重实则好的快,她打的只能看到一条条梗,却实打实的每一鞭子都落到了李彬的筋骨上。
这种打法,是李成弼教她的。
彼时,李成弼初入官场,接的是上任遗留下来的一件棘手的盗窃案,江洋大盗死活不承认偷了富商之家的家传之宝,各种刑罚对他都无用,李成弼苦思几日,想了这么个打法,那江洋大盗连三十鞭都没能挨,就说了实话。
当时,李成弼拿这个跟她炫耀,说打蛇打七寸,打人当然是挑筋骨打最疼,人不疼怎么会说实话!
呵呵。
“李彬,疼不疼?”
“疼!疼……三妹妹,姑奶奶……啊!疼死了,你饶了我饶了我,我真的不敢了……”
三鞭子下去,李彬疼的浑身抽搐,浑身跟洗了澡似的全是汗水,匍匐在地上,连连磕头,“不敢了……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院子里,响起一片凌乱的脚步声,文殊兰的声音高高的传了进来,“苏三,你们怎么样?安家姐姐怎么样?我带着衙役大哥来救你们了!”
苏木槿笑眯眯的看着李彬,“一会儿见了官爷,知道怎么说话吗?说错一个字就加打一鞭……”
“知道,知道,脸上的伤是我自己撞的,身上……身上……”李彬惊恐的左右看了看,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抓了自己的衣裳往身上一套,瑟缩的抖着身子,“这、这就看不见了……”
苏木槿丢开鞭子,“乖~”
李彬瞪大了眼睛,眸子里映着苏木槿的笑容,瞳孔却缩了几缩,整个人几乎缩成了一团,惊惧的看着苏木槿。
门外,衙役们正要抬脚进门,被苏木槿上前一步拦住,“诸位官爷稍等,安家姐姐被李家少爷捆起来打破了衣裳,实在不适宜……文殊兰,借你外衫一用。”
文殊兰走过去,二话不说,将身上的外衫脱了下来,递给苏木槿,“安家姐姐……”
“还没有,我们来的时候,李彬正叫嚣着要……”苏木槿话说到一半便顿住,文殊兰面若寒霜。
几个衙役面面相视,他们这些人自然是明白苏木槿没有说完的那一半话是什么,为首的衙役不由脸色难看的瞪了眼门口的屏风。
“劳烦苏三姑娘,我们需要进去问受害人几句话。”
苏木槿摇头,“官爷怕是要缓一缓了,安家姐姐受不住鞭打,撑到我们来救昏死了过去。”
衙役的脸色更难看了。
娘的,一边是李家的少爷,一边是大人吩咐要言听计从的苏三姑娘,还是文家相熟的人,这两边儿他都得罪不起!
这李家少爷也真是的,看上就看上了,就不能等到晚上偷摸的把人给弄回被窝里折腾吗?非要大白天的又是抢人又是打人,听说还差点把人家姑娘一家几口给打死!
这……这要是人家一口咬死了要告官,光一个文家就够李家吃一壶了,再加上县太爷念着苏三姑娘的大恩,这官司李家可没一点胜算!
捋清楚了苏木槿的关系网,衙役缓了缓心神。
等苏木槿说可以进去的时候,带了两个人进去,一进屋,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的李家少爷,还以为认错人了,“这、李家少爷?”
李彬嗷的一声扑了过来,抱住了为首衙役的双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江大哥,救命啊……”
咳咳。
苏木槿轻轻咳了两声,李彬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乖巧的站在一旁,“脸上的伤是我自己撞的,不是她们打的……”
衙役的脸一黑。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文殊兰看着李彬那张惨不忍睹的脸,眨了眨眼睛,不忍直视的别开了视线。
“苏三姑娘……”江衙役开口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这李家少爷抢人在先,可把人打成这样,是不是这事就这么算了?
“李少爷,安家一行五人在民和堂排队看病,是不是你派人打断了安家大哥的胳膊,打断了安家小哥的胳膊打折了他的腿,打伤了他们的脑袋?是不是你推搡安家伯父伯母,险些将他们气死?是不是你见色起意掳走了安家大姐,将她打的遍体鳞伤意图……用强?”
李彬抹了一把跟鼻涕糊在一起的眼泪,问一句嗯一声,直到最后一句,委屈的哭着,“我……我还没来得及用强你们就闯进来了,还……”
“江大哥,抓人吧!”
苏木槿看着李彬,眉眼轻抬,扫向江衙役。
江衙役为难的皱着眉,“这……”
“谁敢抓我孙子!”院子里,响起一道铿锵有力的妇人声音,外带四爪拐杖拄地发出的砰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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