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连贵与裴氏都吓了一跳,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听了外面好一会儿动静,直到有人开门出去,两人才开了自己家的门,走出去。
院子里,老三苏连富狼狈的躺在地上,直喘粗气,两个素日干净的货架盒子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
苏老太太披着棉袄站在正屋门口,“老三家的,你嚎什么丧呢?我跟你爹还没死呢!”
“娘啊,你快来看看我家孩子他爹,他这是咋的了,话都不会说了,只会喘气了……呜呜……”
梁氏哭的是真伤心,觉得自己真是没活路了,家里妯娌不待见,婆婆欺负,唯一能依靠的男人又成这样了,她怎么办?她好绝望啊。
沈氏推了推很是担心的苏连华,“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我看他三叔好像是受了伤。”
苏连华沉着脸点了点头,快步出了屋,朝苏连富走去。
裴氏见状,也推了一把苏连贵,“二哥过去了。”
苏连贵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撩起棉袍,也跟着走了过去。
梁氏瞧见兄弟二人,哭的更伤心,抽抽噎噎的话都说不清楚了,“……他爹……我也不活了……”
兄弟俩对视一眼,都没搭理梁氏,弯腰把苏连富扶起,掺进了三房。
“天爷啊……你的腿这是咋啦?咋肿成这样……”梁氏哭天抢地的哀嚎起来。
苏连富脸色发白,额头的汗把头发都打湿了,嘴唇发紫,哆嗦着不停,想说话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苏连华眉头一拧,当机立断,对苏连贵道,“快去请小张叔,老三这怕是在雪地里冻狠了。”
苏连贵瞧着他的腿,脸色也很是冷凝,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梅娘,你快去烧些热水。”苏连华又叫沈氏,沈氏高声应了,转去灶屋,裴氏见状,也跟着去了灶屋。
等小张叔来到,看到苏连富肿起的腿,脸瞬间沉了下来,二话不说,拿了剪刀就要去剪苏连富的棉裤,被梁氏嚎着拦住,“你干啥你干啥,他就这一条棉裤,剪坏了就没得穿了……”
边说边哭边狠狠的瞪了沈氏与苏连华一眼。
沈氏翻了个白眼,梁氏一愣,哭的更狠了。
裴氏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忙躲在苏连贵身后猛咳了几声。
小张叔没好气的怼了梁氏一句,“棉裤重要还是命重要?没看他的腿肿的都被棉裤勒住了吗?不剪开怎么看伤!他的腿废了你负责啊……”
说完,回头看沈氏和裴氏,“你们两个,把她给我拉出去,哭哭哭,哭个锤子哭!”
梁氏脸色一白,晴天披露般扑上去抓住了小张叔的袖子,“你说啥你说啥,他的腿废了?跟苏老二一样废了?”
苏老太太噔噔噔的跑过去,照着梁氏就是一巴掌,“胡咧咧啥,你废了我儿子也不会废。”
沈氏脸色难看,“老三家的,你怎么说话呢!盛哥儿他爹的腿只是有点跛,没有废!”
裴氏也很不赞同的看了眼梁氏。
梁氏却像是灶膛里的火烧着了炮仗,突然爆发爆炸了,扭头恶狠狠的盯着沈氏大吼,“你还说你还有脸说!你个黑了心肝丧了良心一肚子坏水的恶毒女人!要不是你不给我银子,我们没银子做棉袄棉裤,没银子回娘家,孩子他爹咋会二十八了还往外跑,他不往外跑咋能伤成这样?都怪你,你们二房没一个好东西,男盗女娼,一窝子不要脸的肮脏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