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放映室中沐尹洁脸上的笑,情天都觉得跟随屏幕里的光影镜头变得面目可怖起来。
后来情天是寻到没有关实的后门跑出去的,没人能理解对于一个小孩子而言,那是怎样的一种恐怖与内心的折磨,她连沐家都不想待,只想赶紧回到有父母的家去。
然而祖父对于她突然的反应却只是严肃斥责,觉得她无理取闹。
情天当时也是有些被吓到了,不会解释,只是转了身就跑,跑过沐家的院子,跑出沐家雕花的大铁门,一直,跑到了马路上去。
后来实在跑不动,她就用走的,一路走一路抹眼泪,暗夜里,马路安静,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全是放映室中那些恐怖的镜头。
不记得走了有多远,身后传来了呼唤声,她转头一看,路灯下,视线模糊里赶来的是她的四叔沐圳良。
情天跑出家不久沐圳良就知道了,车都忘了开,一路跟出来找,没想到小丫头脚程那么快,许久才终于追上。
情天始终记得,当时四叔在身后的呼唤,还有他追上来之后,担忧审视她身上完好无恙,看她哭得咳嗽起来,抱着她哄。
情天也记得,自己所有的眼泪跟没能说出的委屈,都在叔叔跟前决了堤。
……
“情天,叔叔跟以前一样,还是希望你能过得快乐。多出去走走,别让自己闷着,想吃叔叔做的菜,来家里,叔叔给你做,有什么事,都可以对叔叔说。”
回忆拉回现实,耳畔是沐圳良的声音。
他已不再年轻,待她的好却是依旧。情天没抬头,连点头都不敢,因为一动,眼泪就要从眼眶掉下来了。
那一个下午情天过得很充实,与亲人吃烤肉,说笑,抬头的时候还可以看到挂在露台边上笼子里的画眉鸟。
春来,画眉也比冬天那会要灵活爱动许多,在精致的笼子里轻快跳跃,情天仍用自己那枚特制的哨子轻吹,有节奏有技巧,都是父亲曾教给她的,哨音轻悦绵长,引得画眉鸟跟着婉转歌唱一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