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见此,面色微寒,端着辅食前来的人站在半路顿了脚步,冷声开腔威严尽显;“没下班你不去接坐这儿干嘛?坐上高位就不需要老婆了是吧?”七点三十二,陆先生起身出门,候在门口的徐涵见此麻溜儿跟上脚步,总统车队驶出总统府,浩浩荡荡朝陆氏集团而去。
路上,徐涵驱车,不时将目光落在后座陆景行身上,琢磨这后座人的情绪。
“管好你的眼睛,”正当他准备在度瞄过去时,后座冷幽幽的飘来一句话,让他在这依旧是夏天的夜晚打了个寒颤。
陆氏集团顶楼办公室灯火通明,秘书办里传出来的电话声与键盘上交错而来。
陆景行做专属电梯上去,这日,他未曾戴墨镜,也未曾戴口罩,只是很平常的以一个丈夫的身份上去,所以、当秘书办成员见到总统阁下朝这方而来时,无疑是震惊的。陆景行伸手,推门而入,屋内,沈清正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敲击着键盘,听闻声响,抬眸,撞进了陆景行深邃的眼里。
电话那方话语依旧继续,沈清这放盯着陆景行微微失神,直至男人迈步进来伸手带上门她才稍稍反应过来,对着那侧低声言语,说的、是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她以为,陆景行来或许会苛责她不该加班过晚,但没有、他甚至是连话语都没有,直至径直走到办公室大片落地窗前,拉开百叶窗帘,单手插兜站在窗边,似是在思考什么,又似是在欣赏楼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风景。
毕竟、陆氏集团在首都是象征性的存在,大楼底下是全球金融中心。
每日来往都是精英人群。
陆氏集团存在这个国家许多年,他小时候,来过这里,跟苏幕一起,待在这个办公室,那时,苏幕与陆琛感情处于破裂边缘,二人闹离婚,甚至是大打出手,苏幕搬离总统府,连带着将他和槿言一起带走,他每日从学校放学不是回家,而是来到这间办公室等苏幕下班。
许多时候,他会坐在沙发上完成课业,或者是天气好的时候蹲在落地窗前完成课业。
那时、他不过几岁光景,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大楼翻新,底下商业街金融街已经变了一番模样。除去公司名称未变,其余都变了。这个办公室的主人,从他母亲,到姐姐,在到妻子。
且坐在这里的都是女人。陆景行站在窗边的身影优雅,但透着一股子冷漠。
沈清温淡视线落在他身上,带着打量,片刻,视线收回,回到本职工作上。
八点多的光景在首都这个繁华的大都市来说,似乎尚早,那些长期过着夜生活的人都未曾出门,街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似乎都未曾想过要归家。
站在这里,才能切切实实的感受到来往之人的匆忙与迫切。
本是正在办公室办公的人听闻秘书办吵吵嚷嚷,章宜迈步出来,便被秘书办小姑娘拉住手腕,激动的近乎跳起来告知她,总统阁下来了。
小姑娘家犯花痴无疑是那么几句话,好帅、好有魅力,如何如何之类的话语。反观章宜,她似乎见多了陆景行的不堪之处,即便他此时是一国总统,外形英俊,也提不起半分迷恋。
甚至是觉得有些人,空有其表而已。
“早点结束早点回家,妄论老板私事,你们都是想换公司了。”章宜一番话,微微严肃,让众人不自觉的收起了花痴的状态。
办公室内,沈清内线响起,那侧是章宜的询问声,她微愣,而后岔开话题,让她送杯水进来。
片刻,办公室门被敲响,章宜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杯温水,陆景行适时转身章宜微颔首点头招呼;“阁下。”
随后、一杯水递过去。
陆景行一直都知晓,章宜并不怎么喜欢自己,对自己的客气,也仅仅是因为身份对自己客气,无关其他。
九点,沈清着手开始收拾东西,按响内线,通知章宜让众人下班,而后俯身关电脑,将手机收进包里,准备离开。
这日、她一身米色长袖雪纺衫,卡其色灯笼裤在身,显得整个人气质高挑,身形消瘦。
工作忙完了吗?
并没有。
为何收拾东西离开?
只是觉得陆景行的存在难免会让办公室的气氛便压抑。
她并不喜欢在如此氛围下开展工作,索性是打道回府。
“吃了吗?”这是她开口的第一句话,问的平淡。
陆先生摇了摇头。沈清想了想;“想吃火锅怎么办?”
陆景行视线落在她身上,有一秒钟的停顿,而后低低徐徐开口;“去吃。”“你身份特殊啊!”
“包场。”
言简意赅。
这夜、沈清说想吃火锅,陆先生大手一挥包下整间火锅店未二人服务,倘若你以为这只是一场单纯的刷火锅,那边大错特错。
沈清上去开了两瓶高浓度洋酒,在此之前,她因喝酒,被陆景行教训过,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有所收敛,怀孕之时,更是被明令禁止耳提面命的警告过。
这夜、她豪爽的开始撸袖子,一边倒酒一边道;“刷火锅不喝酒,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陆先生静默无言望着她开始倒酒,他也喝、酒量不差,偶尔跟基地那群大老爷们也会喝得烂醉如泥,但像今日这样刷着火锅正儿八经跟自家老婆面对面对饮,尚且还是第一次。
他一直觉得酒不是个好东西,在知道自家爱人是个酒鬼之后,更是对这个观念深信不疑。
“你是想来刷火锅还是想喝酒?”陆景行眯着眼眸问她。
沈清莞尔一笑,端着酒杯轻酌了口,笑了笑;“都有。”
陆先生面色眯了眯,一手撑着桌子一手准备过去接她手中酒杯,被人躲开。
她笑道;“我找你喝,总比找别的男人喝来的实在,你说是吧?”这话、没毛病。
陆先生笑了,显然是被气笑的;“这么说我应该感到高兴?”
她喝了口酒,在道;“如果你愿意的话。”
而显然,陆先生并不愿意。
此时,火锅店内空无一人,夫妻二人坐在店中间刷火锅,门外,保镖围了一圈,气势异常强大。陆景行对沈清的管控较为严实。
冷的辣的基本在她怀孕之后已经断干净了。
犹记得孕期扒着陆景行想吃辣的,吃到肚子痛,此后,陆家餐室里,见不到辣味的影子。
好在她并不嘴馋,尚未觉得这是虐待。
而今日、当清汤淡水的火锅底料端上来时,沈清面色微微挂不住了。
望着底汤的人险些笑出了声;“我以为、我偶尔一次的要求你应当可以满足。”她并非时常无理取闹的人,也并非时时提出要求。
但今日、不过是想吃顿火锅都得不到满足,难免会有些难过。
陆景行一杯酒未动,沈清准备开始续第二杯。
正当她伸手准备拿瓶子时,陆景行伸手将酒瓶子捡走,放在了自己这方脚底下。
他说;“酒和辣的,二选一。”
沈清侧首嘴角牵起,望着空无一人的火锅店在将视线落在陆景行身上。
正当陆景行以为她要无理取闹的时候她开口了;“辣的吧!”跟陆景行喝酒,绝对不是个明智之选。
她趁早放弃。
这夜、沈清火锅刷的起劲,陆景行全程伺候,他的碗从开始到结束,都干干净净,连滴水都不曾看见。
她知晓,陆景行对饮食起居方面异常讲究。
所以、不强求。
生而为人,最难能可贵的便是理解和尊重他人不同之处。
她本想,与陆景行对饮一番,好从而谈谈她们之间存在的问题,毕竟,有些事情,不太适合干巴巴的开口。
可显然,今日、是不行了。
陆先生阻挡了她的这一举动与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