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伴峰坐在房间里,面容不住的扭曲。
他担心自己的状况,他怀疑自己可能发病了。
要不要回随身居?
我现在到底在哪?
如果真在一片荒野之中,情况倒还好,如果在一座居民楼里,只怕要血流成河。
可这状况不像是发病。
李伴峰觉得自己没有失控。
有没有另一种可能。
这个幻境确实是我制造的,但不是用幻术制造的?
李伴峰坐在床上,沉思了许久。
他从桌上拿了一支笔,在床单上写了三个字:“我不疯。”
李伴峰闭上了眼睛,闭了两秒多钟,等再睁开眼睛一看,三个字变成了五个字:多少有一点。
再度闭上眼睛,睁眼再看,五个字又变成了四个字:那点不算。
李伴峰没疯,他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
这里有随时变化的文字。
再想想之前发生的状况。
急着要找的人,却总也找不到。
这种状况经常出现一种场合里。
“这是梦,”李伴峰喃喃低语道,“我是在做梦。”
“呵呵呵!”
一阵女子笑声传到了耳畔,声音好像来自窗外。
李伴峰立刻推开了窗子,没看到人影,只看到一件白衣在半空飘荡。
“知道是梦,算你过了第一关。”
李伴峰喝道:“你是谁?”
“我是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找到我,大声告诉我伱找到我了,我就放你走,
千万别乱猜,只要猜错了一次,你会永远留在这。”
笑声过后,飘荡在半空之中的白衣突然消失不见。
李伴峰冲出自己的屋子,四下寻找穿白衣服的人。
从村头走到村尾,从水涌泉的地界走到秋落叶的地界,李伴峰四下搜寻,始终没有找到一个穿白衣服的人,就连一个白色的异怪都没有找到。
坐在山坡上,李伴峰大口喘息。
方圆百里之地,对李伴峰来说,走上几圈不是什么难事。
但这是在梦里,梦里的人极其容易疲惫。
穿白色衣服的人都哪去了?
之前有人穿过白色衣服么?
我能不能不找那个白衣女子?
我既然被困在了梦境里,就不能想办法让自己醒过来?
李伴峰让自己猛然睁开了眼睛。
试了几次,没有效果。
扇自己一巴掌?
没用。
手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单靠疼痛,根本不可能醒过来。
默坐许久,一股念头打断了李伴峰的思绪。
很急迫,很强烈。
趋吉避凶?
不是。
是想尿尿。
从早上出门到现在,李伴峰还没去过厕所。
众所周知,在梦里千万不能尿尿。
起来走走,走走就好了。
走了两步,李伴峰感觉不怎么好,放水的念头更强烈了。
身处如此危险的梦境之中,还顾及这些做什么?
尿就尿了,让娘子洗一条裤子就是。
要是怕娘子笑话,这条裤子最多不要了。
等我看看这附近有没有茅厕。
凭着记忆,李伴峰在树林里找到了一个旱厕,推门进去,放水成功,压在心头的焦躁和烦闷瞬间消失了。
这条裤子肯定完蛋了。
奇怪了,我找茅厕做什么?
随便找个地方解决不就完了么?
怕丢脸?
不对呀,这是我的梦。
在梦里,我还在乎什么脸面?
或许是因为肚子放空了,李伴峰觉得饿了。
在梦里,觉得肚子饿是常有的事,但大概率找不到吃饭的地方,就算找到了也吃不成。
李伴峰本想忍着,可等下了山坡,回了正经村,还真就找到了一家饭馆。
这饭馆什么时候开的?
一阵阵饭菜的香味飘了出来,李伴峰没抵挡住诱惑,进去点了两个小菜,饱饱吃了一顿。
还别说,这顿真吃饱了。
梦里怎么可能吃得饱?
应该是幻觉吧?
李伴峰正准备给饭钱,忽见马五走进了饭馆。
他换了一件蓝色西装,坐在了李伴峰身边:“老七,正好你也在这,一块看看剧本。”
他叫老七!
称呼对了。
左武刚也进了饭馆,青色马甲换成了紫色的短褂。
“五爷,我不会演戏,你就别难为我了。”
称呼也对了。
阿琴坐到了马五身边,偷偷亲了马五一下,绿色旗袍,换成了红色长裙。
她冲着李伴峰笑笑道:“夜老板,我烧了几个小菜,你今晚要不要和五郎一块到我那里坐坐?”
阿琴跟着李伴峰去了黑石坡,她叫夜老板,确实没毛病。
所有人的状况都对了,难道我已经从梦境里挣脱了出来?
那白衣服女人呢?
所有人的衣裳都换了颜色,可就是没有一个人穿白的!
白的……
白衣裳……
为什么要找白衣裳?
李伴峰眨了眨眼睛,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想找那个女人,和白衣服并没有关系。
我见过她,而且还见了不止一次。
他扫视着身边的人,这里只有两种人。
这是我的梦境,是我用错了方法。
这是我的梦境,只有我视线之中存在的,才是梦境之中存在的。
我不用去找她,她只能跟着我。
小根子背着桶子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穿粗布工服的小川子。
两人见了李伴峰,刚要开口说话,李伴峰喊一声道:“都别说话,一句都别说!”
ps:再说下去,就再也找不到那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