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博庸回过神,立刻便朝院门处走,“我不信你,我这就叫人去报官!”
陆博庸走到一半,陆由心冷声一喝,“把二老爷给我请到屋子里去!”
斥服小厮一听这话立刻便上前来,四五个人三两下就把陆博庸制了住,抬手的抬手,抬脚的抬脚,竟然一下子就将陆博庸整个人抬了起来,陆博庸气的人都要晕厥过去,“陆由心!你好大的胆子!人命你都敢如此轻忽!若说静承不是你害的,你何必如此心虚?!你……你这个贱人……你这是要做什么!要囚禁我们吗!”
看到陆博游二人站在门口很是无措的样子,陆博庸吼道,“三弟四弟,你们站在那里做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就这么看着她为所欲为?!静承也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啊!”
陆博游二人的确有些不知所措,他们是冲着家业来的,也是寻五房的晦气来的,哪里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听见陆博庸的话,陆博游上前道,“由心,这事,你……”
陆由心冷冷的看着二人,“怎么?你们两个想去报官?等官府一来,莫说是矿业保不住,便是咱们在建州的生意只怕都要打水漂了,到时候名头传出去,谁还敢和咱们家做生意?!若是那般,陆氏的家业,你们三房四房一分都别想分到!”
陆由心这话犀利直接,却说得陆博游二人踌躇起来,她太了解他们这些人了,此番来建州,目的便是为了争夺家业,如今死的是二房的儿子,他们另外几房只怕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真的帮二房呢?!
陆博庸被抬进了屋子里,仍然喝骂不止,外面方氏看到陆博游二人被陆由心说的不动弹了,当下面色一变便朝着陆博游二人厮打过去,“你们!是你们害了我儿子!是你们害的!你们害怕静承将你们家的比下去,一定是你们!”
方氏安分了半晌,黄嬷嬷二人便也放松了警惕,她这么猛地一挣扎,竟然叫她挣扎了出去,只见方氏几个健步便到了陆博游二人跟前,抬手便朝陆博游二人脸上抓去,她疯了一般不管不顾,只听一声惨叫,陆博游脸上便多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陆博游捂着脸连连后退,陆伯鸿忙去拉方氏,“二嫂,二嫂,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可能是我们!”
方氏一听这话,抬手便给了陆伯鸿一耳光,“你以为我么不知道吗!你们没有一个好心!你们都想让静承死,这样就不会有人和你们争了,我的静承啊,你们还我静承的命来,你们还我静承的命来……”
方氏抓了人打了人,又揪着陆伯鸿的衣襟苦恼推搡,饶是陆伯鸿不欲对女人动手此刻也气恼不已,一使力便将方氏推到了地上,气道,“你们看着做什么!还不把二夫人拿住!二夫人现在已经失心疯了!”
陆伯鸿一把年纪了,哪里被人打过耳光,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下气的面色涨红,一旁的陆博游更惨了,不仅被方氏一个妇人打了,脸上还留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这一下连仪容都毁了!
他捂着脸站起来,指着方氏喝骂,“泼妇!真是一个泼妇!我们看静承没了本还同情于你,却没想到你竟然这样诬赖别人!我倒是觉得由心说得对,现在不能报官,先请个大夫来看看静承是怎么死的,若是病死的便罢了,若不是,杀人的人也就在咱们园子里罢了,将那人找出来随便你们怎么处置,报官却是要影响咱们一大家子!”
方式哭号着,咒骂的对象变成了陆由心和这二位老爷,黄嬷嬷几个上前将她按住,陆伯鸿咬牙切齿道,“没错!正是这个道理!就算出了这样的事,你们也不能这样空口污蔑我们吧!看看你这幅样子,真真是有辱陆氏家风!”
陆由心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幕,陆氏的每个人都心怀鬼胎,这么多年明争暗斗过去,她不知道吃了多少亏,到了如今,她也不怕和他们撕破脸,不过陆静承的死是她没想到的!
如今陆氏正值多事之秋,燕迟和秦莞更是住在这里,要说谁最不想闹出乱子,那便是她了!
可好端端的,陆静承偏偏无端死了!
这个侄子虽然越大越不成器,可当他还是个小娃娃咿呀学步的时候,她也是抱过他疼爱过他的,哪怕大了越来越走了歪路,她也从没有想要让他死,一笔写不出两个陆,她实在想小一辈的真的能出一个成材的,若是那般,过继之类的事也不是不可能,叹了口气,陆由心心底滑过一阵遗憾怅然。
陆由心看了看陆伯鸿,又看了看陆博游,表面上看着二人并无心虚,可这些人都早已是人精之中的人精,陆由心并不能确定他们没有害人,定了定神,陆由心下令道,“将二老爷和二夫人关在厢房,四少爷的屋子先不要动,黄嬷嬷,你带着四少爷身边的人去问问,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每一个来过这院子的人都不得放过。”
正吩咐着,院子外面又响起了脚步声,却是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过来。
陆由心回头一看便道,“五哥五嫂,你们怎么过来了?”
来的人正是陆氏五房的老爷陆博易和五夫人洪氏,跟在二人身后的乃是二人的长子,年仅十九岁的陆氏九少爷陆静和。
三人明显是后知后觉才赶过来,面色都很是急慌,还没进门,便听到了方氏撒泼苦恼之声,等进了院子,便看到了眼前这混乱狼狈之象,陆博易上前道,“由心,怎么回事!怎么静承就出事了?!”
陆博易面色苍白,身子有些羸弱,洪氏正扶着他,两月前的矿难出事之后,陆博易很是自责,再加上心急,便一下子病倒了,这些日子,其他几房闹了过来,他得了陆由心的吩咐,一是为了养病,二是为了避开其他几房的锋芒,便带着陆静和住到了较为偏僻的青竹院之中,寻常极少过来这边,因此,今日知道消息最晚。
陆由心叹气,一边看着黄嬷嬷几个将还在哭闹咒骂的方氏架去厢房一边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如今咱们正是作难的时候,这件事根本就是给家族雪上加霜,五哥,你身体不好,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妥善处理。”
陆博易看着陆伯鸿二人狼狈的样子有些疑问,陆博游便走过来,阴阳怪气的道,“五弟啊,你们还是快回去吧,二哥和二嫂已经疯了,这事的确突然,要是咱们只怕都承受不住,不过咱们也不会乱诬赖人啊,他们先是说由心派人害死了静承,又说是我和三哥害死了静承,说什么我们害怕静承和我们争家业,哪有这样的!”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脸,“看到没有,二嫂抓的,三哥还被二嫂打了一巴掌,真真是……”
陆博易惊讶极了,自己这二位兄长平日里可是极端着架子极厉害的,今日却都挂了彩……陆博易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见院子里只有陆伯鸿两个人,便道,“静修和静韫呢?”
陆伯鸿道,“他们二人一大早就结伴去建州城了,走的时候还不知道这边出事了。”
陆博易点了点头,这边厢陆由心眉头却皱了起来,“我记得,昨日,他们几个都来看过静承吧?”
陆伯鸿点了点头,忽而色变道,“由心,你不会是怀疑他们吧?”
这么一说,陆博游也不高兴了,“由心,你实在是想多了,他们要去建州城吃酒,是早就约好的!”
陆由心似笑非笑道,“只是问问罢了,毕竟静承的死是要弄明白的。”
陆博游哼了一声,“也罢,既然你不让去报官,做为家主,你也必须得给个明白的交代才行,否则二哥和二嫂只怕怎么也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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