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被人打成这样真的是意外吗?”郁安夏昨晚问过陆翊臣,他说不是他让人动的手。
陆翊臣转头,视线投在她不解的脸上,缓缓开口:“不是意外,动手的是个熟人。”
熟人?
郁安夏又问:“是谁?”
“郁美芝。陈海那边早上刚刚查到的,是郁美芝托关系找人做的。至于原因,大概是为了报复时长青当初在网上大肆投放她的不雅照和视频害她身败名裂。”
听到这里,郁安夏忽然想起四个字——因果报应。
“那这事真的和你没关系?”郁安夏侧仰着头问他。
陆翊臣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陈海替他负责的是一些不能摆上台面的关系,认识的人鱼龙混杂,消息自然也就四通八达。
前段时间,陈海禀报底下有人透消息说有买主打算花钱狠狠教训一个叫时长青的人,只是当时碍于他是陆家的女婿没人敢接这个单子。这也就是陆翊臣为什么在时长青和陆茗离婚后暗示人放出消息时长青与陆家不睦,就是想让跟他有过节的人知道他不再是受陆家照拂的人了。
他回了句:“时长青被人打的时候,樊通在附近,不过没有上前去帮一把。”
两人正准备离开,迎面,刚分开不久的时莞得到消息跌跌撞撞地冲进了病房。
没多会,她挂着泪痕再次出来,神情激动地要打电话给陆茗让她回来。
陆翊臣冷眼旁观她的动作,淡淡开腔:“你确定你要打电话通知姑姑?”
“不然呢?”时莞红着眼睛,她一直都是希望父母能和好的,“医生说我爸成了傻子,以后再也好不了了,她知道了不会不管他的!”
“如果你真的一个电话把姑姑喊了回来,那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都姓时,和陆家再没有任何关系,包括你母亲在内。”
时莞厉声驳斥:“外公外婆不会同意的!”
时莞倚仗的,从来不是陆翊臣,而是疼爱女儿的陆老爷子和老夫人。
“我既然说出口了,就能做到。”陆翊臣的语气不重,却让人无法忽视言语中的威信,“我的忍耐是有限的,看在你和姑姑都是陆家血脉的份上可以原谅一次你们曾经的过失,但也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不仅如此,如果姑姑知道时长青的现状回国和他复合,我今天说的话也一样会生效。”
陆翊臣丢下的话冷然又决绝,时莞后退几步靠在冰凉的壁砖上,仿佛如置冰窖。时家现在能联系上母亲的只有她一人。陆茗对时长青有多年感情,陆翊臣却没有,他对他们时家人一直都冷漠又绝情。
看着夫妻两人渐渐走远的背影,时莞捏着手机的手缓缓垂了下来,给陆茗的电话终究是没有打出去。比起让母亲回来照顾父亲,她舍不得丢掉陆家外孙女的身份过苦日子,其实她也遗传了时家人骨子里的自私。
她失魂落魄地进了病房,却见时长青的唇瓣不断蠕动,走近了,才听到他一直在说:“恒天、恒天……”
时莞蹲在他病床前流下泪来:“爸,你到底有没有爱过妈?为什么都傻了心里记得的却是你一辈子都触及不到的东西,恒天集团是陆家的,不是我们的。”
……
从医院离开,郁安夏和陆翊臣去超市购置了不少东西。
时长青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的遭遇,引不起他们的共鸣,更遑论因为他伤心失落。
郁安夏倒是有些惆怅,不过是因为想着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都见不到悦悦和嘉嘉了。
逛超市的时候,不自觉就拿了许多他们喜欢的零食。平时在饮食方面对他们要求很严格,难得放纵一次。
两个小包子很开心,喜悦几乎淹没了离别的愁绪。
郁安夏坐在沙发上托腮问正在拆零食的两人:“悦悦、嘉嘉,妈妈明天就要去京都了,要很长时间都见不到你们,你们会不会想妈妈啊?”
悦悦重重点头,嘉嘉跟着奶声奶气地答:“会想的,妈咪记得要天天晚上和我们视频哦。”
郁安夏扑哧笑出声,又听到悦悦转过头问:“那妈妈六一儿童节会回来吗?”
郁安夏撑开一只手摸着她头顶的软发,柔声笑道:“当然回来了了,妈妈记得你们儿童节那天有汇报演出嘛,悦悦还要弹钢琴对不对?我们全家人都会去帮你们加油的。”
悦悦笑弯眼。
这时,陆翊臣端了陈姨刚切好的脐橙从厨房出来,坐到郁安夏身边。
郁安夏拿叉子叉了一个送到他嘴边。
陆翊臣张嘴咬下,却在下一刻搂住她的腰,薄唇含着橙子片贴上了她的唇。
舌尖抵着撬开齿关,将橙子喂进了她的嘴里,芬芳的橙子香味,弥漫在两人齿颊间。
两个小包子习以为常地立马两只手捂上眼睛,这一幕,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两人面前上演了。
嘉嘉张开手指缝偷看:“爹地又亲妈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