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扶立即就带着凯瑟琳往火车站去。
凯瑟琳一边碎步跟着,一边惊讶地问,“我们不会旅馆去了么?我们的的行李,还在温庐。”
云扶坚定地不肯回头,“不要了。钱在身上,那些行李丢了再置办。”
“这是为什么?”凯瑟琳赶紧紧走几步,歪头去看云扶的眼睛。
云扶伸手叫黄包车,两人坐好,将遮阳蓬全都拉下,遮住面容,云扶才道,“咱们之前去过复兴东,也去过福星居,还去过那么多衙署……我担心,会有人留意咱们的。”
凯瑟琳也一怔,随即点头,却还是忍不住问,“波士你担心的,会是谁呢?”
会是谁呢?云扶也同样问自己。
许是复兴东前的那个人,又或者是福星居的店小二,又或者是大帅府各衙署的哪个眼神凌厉的办事员。
“不管是谁,咱们都走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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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走得坚决,可是当火车呼啸着离开梅州的时候,云扶凭窗回望,还是难过得红了眼圈儿。
这座城,虽说太多次回来又离开,可是从前的每一次都是笃定不久就会再回来,因为这儿还有爸……
可是这一回,却可能是永远离开,再也不会回来。
这一方养育了她的山水,她其实舍不得,可是却不能不逃开与靳家的那份孽缘,而不得不远远离开。
云扶这一回买的火车票,不是回上海去的;她此次换了个路线,不与回来时候重叠。
她这次买车票去天津,预备从天津买船票直接离开,到日本再转船回美利坚。
这些年往返过几回,为了躲靳家,她学会了所有的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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