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殿下改变了主意,不行吗?”刘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无望一脸疑惑,“殿下朝令夕改,可不是合作该有的态度。”
刘诏把玩着茶杯,“你称呼我为殿下,身为殿下,有嚣张跋扈,随意更改决定的权利。你不服也只能忍着。除非你想死!本殿下可以成全你。”
无望一直皱着的眉头,缓缓舒展。眉头变得平展,光滑。
不是因为刘诏说服了他,而是他明白多说无益。
和刘诏合作,本就是与虎谋皮。
刘诏出尔反尔,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一切都在预想中。
无望轻轻一笑,“真该让诏夫人看看殿下现在这副无法无天地模样。”
刘诏哈哈一笑,“你恐怕要失望了。本殿下任何一张面目,内子都有见识过。你以为揭穿本殿下的真面目,就能离间我们夫妻的感情吗?真是天真!”
无望面无表情地看着刘诏,“有机会,贫僧想和诏夫人好好聊聊。”
“不要去招惹她,后果你承担不起。”刘诏不客气地警告无望。
无望却笑了起来,他已经知道刘诏的软肋,很好,很好!
他双手合十,唱了一声佛号,“贫僧会在白云寺挂单,殿下若是有事吩咐,派人前往白云寺即可。”
刘诏眯起眼睛,“本殿下改变主意,三天后给我滚出京城,去江南。江南那边会有人接应你。”
无望轻声一笑,“贫僧遵命!”
刘诏拂袖而去。
他被无望秃驴戏耍了一把,气煞人也。
贼秃驴,光头带疤的果然没个好东西。
刘诏心塞。
这算是阴沟里翻船吧。
大意了!
能从鲁侯刀下逃出生天的秃驴,果然不是一般的秃驴。洞察人心的本事,非比寻常。
刘诏给钱富使了个眼色,钱富心领神会。
等人都走了,钱富回到静室。
果不其然,无望还在,正等着他。
无望给钱富倒了一杯茶水,“钱公公,请喝茶。”
钱富严肃地说道:“你不该试探殿下的底线。”
无望大师笑了笑,“贫僧并不愿意留在京城。”
“离开京城的办法有很多,你却用了最蠢的办法。殿下很记仇,今日之事,他会记你一辈子。你好自为之。”
“你是在提醒我,到了江南后赶紧逃命吗?”无望似笑非笑地看着钱富,“你这算是背主吧。”
钱富眉头紧皱,“咱家好心提醒你,你却不领情。罢了,既然你不领情,咱家就说正经的。咱家代殿下警告你,想活命就要注意分寸。你的确很有才干,但并非不可取代,也不足以让殿下留你一命。希望你清楚。”
无望大师笑了起来,说道:“贫僧一直都很清楚,我并非不可取代。贫僧同殿下的之间的合作,本就缺乏信任。殿下不信任贫僧,贫僧同样不信任他。不过若是换做和诏夫人合作,贫僧心头就踏实了。”
钱富摇头,“不可能!此事想都不要想。殿下不可能让你接触夫人,更不可能让你同夫人合作。你最好死了这条心,还能多活几年。”
无望平静说道:“多谢钱公公的真心提醒,贫僧有分寸。”
有分寸个屁。
今儿说话,处处都是找死。
“希望你是真的有分寸。每个人都有逆鳞,殿下也不例外。”
钱富再次警告无望。
无望双手合十,微微躬身说道:“请钱公公转告殿下,三日后贫僧会准时离开京城,前往江南。希望这一次,贫僧能在江南多停留几年。”
若是能停留十年八年,也是极好的。
江南富贵,可比西北那穷山沟强多了。
身为刘诏口中的秃驴,也是有追求的。
即便不能享受财富带来的富贵生活,能日日看见美景,美人,也不枉此生。
钱富摇摇头。
这哪里是个得道高僧,分明是个酒肉和尚。
偏偏无望那张脸极具欺骗性,天生长了一张得道高僧的脸。任谁见了,都会被他迷惑。
钱富一口喝下茶杯中的茶水,轻轻擦拭嘴角,“三日后,我在城外五里亭送你。”
“多谢钱公公好意,不用了。”
“一定要送,就这么定了。”
“钱公公是担心贫僧耍诈吗?你多虑了!”
不!
一点都不多虑。
面对无望,任何防备,都不多余。